流鶯輕笑一聲道:“千魔宗什麼都有,君子此舉多餘了。”
“不過。”流鶯話鋒一轉,伸手從林兮風手中接下儲物袋,道:“君子有情,流鶯再不識趣,就顯得太無禮了。”
林兮風又道:“當真不能見一面?”
流鶯朝旁邊退開身子,伸手作邀請狀。
“君子可隔空喚上幾句,若是江晚離理會你,我們必然乖乖讓路。”
林兮風微嘆一口,目光在流鶯身上停留片刻之後才挪開。
“不必了,她若是有見我的意願,早在我踏入山門的那一刻便現身了。”
“林兮風並非是負心漢,既然已經知曉關係,便一定會護好小厭離,你安心養傷,一切有我。”
林兮風喃喃幾句,不知是說給誰聽,腳下清風鼓起,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奮力一呼。
“江晚離,我夫人;林厭離,我女兒;林兮風並非負心漢,千魔宗,我罩的!”
聲音洪亮,整個千魔宗都聽得見。
流鶯和琉璃表情呆滯,這個男人果然與衆不同……
天氣逐漸回暖,林厭離早早地將毛絨披肩取了下來。
四人從孤雲山出發,如今李裳留在了金陵,隊伍變成了三人。
有得有失,少了李裳,隊伍中少了些熱鬧,多了些行進速度。
李裳在時,林厭離一行人走的是陽關大道,行走的山水比較平緩。
如今李裳不在了,原本擬定好的路線統統被林厭離推翻。
一行人穿梭在深山老林,以極快速度行進,很快便來到了陽鳳州的地界。
這處地界與川陵州一樣處於胭脂國腹地,百姓較多富庶,世家豪門林立,山澤野修極多,經常發生黑喫黑的事情。
林厭離一行人穿行過山林,來到一處空曠峽谷,谷中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樹木盡數攔腰截斷,滿目瘡痍。
林厭離神識展開,在一處樹上發現一位黑衣修士。
林厭離以心音告知李竹酒,李竹酒立即躍向半空,嗖的一下去了遠方。
很快,李竹酒重新現身,她手上提着一個男人,正是林厭離先前神識發現的黑衣修士。
“小厭離,剛剛我審問了一下,他說有山澤野修在林子裏頭髮現了一處小洞天,洞天裏頭有寶貝。”
李竹酒滿眼放光,顯然對黑衣修士口中說的寶貝有着極大的興趣。
林厭離微微皺眉,心中權衡一陣後,開口道:“咱們有必要爲一個不知品階的靈寶摻和進去麼?”
她儲物袋中靈寶、丹藥、符籙多得是,完全沒有必要去冒風險。
而且洞天裏頭是未知的,若是像沐北那次一樣,四處都是高階兇獸,就她們這點兒實力,還不夠兇獸塞牙縫的。
李竹酒雙手叉腰道:“咱們可是在遠遊欸,就是要多歷練,多行走,多闖蕩。”
一向穩重的秦琨羽附和道:“我贊同李竹酒的想法。”
李竹酒將黑衣修士扔在地上,“啪啪”兩巴掌將黑衣修士抽醒,問清楚那處小洞天的位置後,將林厭離和秦琨羽夾在腋下,飛速來到一處空曠地帶。
空曠地帶中央有一抹漆黑裂縫,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那就是山澤野修偶然發現的小洞天。
在那裂縫附近,聚集了不少人,林厭離神識掃過,粗略數了一下,應有千餘人。
這些人修爲大多在二境,三境修士也有一些,但不多。
至於四境以上的大修,則一個也沒有見着。
林厭離一行人安穩落下,周圍立馬有目光投射過來,李竹酒則毫不畏懼地瞪了回去,偶爾有幾個面目不善的,李竹酒順帶齜齜牙,威脅一下。
秦琨羽氣宇軒昂,腰間又挎着長劍,最引人注目。
很快便有一位女修來到身旁,朝着秦琨羽拱了拱手道:“小妹鄭鳶,是央鳳宗的弟子,不知幾位道友是哪家宗門弟子?”
秦琨羽同林厭離對視一眼,微微點頭道:“在下秦琨羽,是山野之人,之前在山中苦修,這次出來行走,發現這裏有許多血腥氣,詢問一番得知此處竟然出現洞天福地,便想着帶着兩位妹妹來見見世面。”
“你們是山澤野修,那我們可以合作一場!”
鄭鳶面帶微笑,眼眸中閃爍着異彩。
秦琨羽不露痕跡地打量着鄭鳶,隨後搖了搖頭:“不瞞鄭道友,我們剛剛得知此處洞天,心中還有許多疑惑,我看鄭道友已經到此地許久了,所以想問一下鄭道友,既然有靈寶出世,怎不見那些大修身影?莫不是都在洞天裏頭?”
“道友所想甚遠,小妹佩服!”鄭鳶語調柔和卻帶着一股難以言明的魅惑。
“三日前,有幾位山澤野修發現了此處洞天,奈何他們修爲低微破不開洞天的禁制,便求助於仙盟的一位大修。”
“仙盟幾位大修得知此事,立即破開洞天進入查看,發現這洞天裏頭只是一個四境修士的陵墓,仙盟大修大失所望,將此處洞天公開於衆,供給年輕修士歷練。”
“那些大修看不上的東西,我們這些小宗門、低階修士可是眼巴得緊,所以想來此處碰碰運氣。”
“原來如此!”秦琨羽恍然大悟,“既然仙盟的前輩已經進去查看過了,想來洞天理由不會有什麼大危險。”
鄭鳶搖了搖手指道:“道友想得太簡單了,洞天或許沒有多危險,但危險在別處。”
林厭離突然插話道:“世間險惡不過人心。”
“道友所言不錯。”鄭鳶滿臉燦爛,“人慾無窮,每有洞天出現都會有一場腥風血雨,他們已經在那峽谷中鬥了一場了,進入洞天后只會鬥得更狠!”
林厭離道:“你們央鳳宗是小宗門,所以想要拉攏山澤野修出身的我們。”
鄭鳶忽地掩脣輕笑起來:“妹妹說得沒錯,洞天兇險,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活下來的機率便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