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蕎作爲劍修,怎麼說在隕星閣中有個排名,今日竟是這麼簡單的被流鶯和林厭離壓制,多少有些玄幻。
苦蕎右手伸長,將高高飛起地頭顱重新接回脖子上,一雙眼眸變得猩紅。
大荒那處地界以實力爲尊,大荒大祖孔古尊崇劍道,他作爲劍修拜入隕星閣中,無疑是兇獸地位地巔峯。
然而地位超羣的他,今日卻是被一個四境修士斬掉頭顱,無疑將他地臉面踩在了腳底下,將他作爲隕星閣劍修地榮耀切得乾乾淨淨,這樣地他,有何臉面去面對往日對他照顧有加的孔古大祖。
想到這,苦蕎心湖中掀起巨浪,在林厭離斬來的劍光中,將身子拔高數丈。
樁生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皺起,衝苦蕎喊道:“還未到山窮水盡時,莫要急着顯露後手。”
苦蕎猩紅的雙眼早已失去理智,憑空一聲震吼,身軀扭然變化成一頭長尾毒蠍,巨大的身子懸浮在雲上,將天上的赤陽遮掩,給本就清孤的太楠城帶來冷寂。
樁生嘆下一口氣,擡眸望向西方泉州方向,見大妖驚鴻和大妖木蒔被白清一人問劍,心中不由打鼓。
今日難道真要出一步險棋?
心念閃過,一道身影突兀着出現在高空,他提着劍,奔向雲中的李竹酒,僅是一劍,就將那道纖小的身影撞開數裏遠。
“天笙!”
樁生面上閃過欣喜,手中挎刀一抖,斬出一道弧月刀罡,將琉璃手中的白骨大劍逼退後,來到高空。
玄衣男子看着樁生向高空遁來,嘴角微微上揚:“樁生兄弟,看來你死劫將至。”
樁生聽見這話,眉心微微擰了一下,又飛快舒展開,笑着迴應道:“有天笙兄弟在,今日這死劫怎麼也到不了。”
他看着重新御風來到身前的李竹酒,再次扭身沖天笙道:“怎不見英招妹子?”
天笙那黝黑的瞳眸閃過紫色光澤,擡指衝向天幕道:“她,跟着那兩位前輩一起去了。”
樁生心頭猶如重錘擊鼓,嗡地一下震在原地,有些難以置信。
在他的認知中,英招實力淺薄,在隕星閣中乃是末屬之流,何德何能與那兩位前輩一起登天。
瞬間,嫉妒、憤怨、不甘等情緒充斥在心頭。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受了白柒前輩的恩惠才得以化形成人,怎麼前輩走了,卻將你留下了,還得在這戰場上做一番苦力,守着鬼車的命令當這領頭的炮灰!”
名爲天笙的青年輕笑一聲,繼續道:“只怕,如今坐落在王座第十的那位大人,壓根沒有將你放在心裏,你心悸不已的愛慕之心,只是一個笑話。”
“莫要說了!”樁生嘶吼一聲,手中挎刀指向天笙,悶聲道:“你今日來此,是來幫我的還是想要與我問劍。”
天笙雙手一攤,豎起手指將樁生指來的劍尖撥開,笑眯眯道:“我自然是來幫樁生兄弟的呀!”
“那便廢話少說,儘快出劍!”
樁生挎刀一橫,天幕驟然一昏,天幕升起三輪圓月,虛無虛妄,縹緲無邊,天地陷入黑暗,唯有那一柄刀,閃爍着刺目寒芒,讓人心神膽顫。
琉璃白骨大劍一分爲四,指尖朝前一點,白骨驟然變長,從雲中生出,鋪滿周圍百里。
“無盡白骨紅蓮界。”
紅脣輕啓下,一朵血紅蓮花緩緩盛開,綻放出血腥之氣,血霧瀰漫,籠罩百里天地。
那一拳印砸在蓮花上,爆發出陣陣漣漪,可是那蓮花只是動搖蓮瓣,花蕊之內,白骨猙獰生出,那些肉眼難見的骨刺裹挾劍光衝向雲層,在樁生的肉身上肆意亂竄,作腐蝕剖皮毒藥。
樁生面上的肌膚變得蒼白,額頭滲出豆大汗珠。
琉璃的本命神通,他和苦蕎都見過,只是今日威勢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
他咬緊牙關,將體內靈力催發至極限,揮舞挎刀,將一道道刀罡劈在那血蓮之上。
轟隆!轟隆!轟隆。。。。。。
一道道刀罡在血色蓮花上炸開,血蓮在血色中綻放,釋放出無邊血海,一片淒涼。
另一邊,林厭離踮着腳尖觀察流鶯的劍勢,在確認流鶯的劍意暫時能壓制住苦蕎的本體後,御劍來到琉璃身旁,手中天真飛劍流轉,隨手一拍,將幾隻游魚送入琉璃的本命神通內。
幾頭游魚在血海中穿梭,悄無聲息來到樁生身後,嘴巴一張,浩然正氣奔涌墜下,生生將樁生的護體靈氣削得乾乾淨淨。
“林厭離!”
樁生疼得直抽冷氣,麪皮緊繃着擡起手臂,朝着這位隕星閣必殺名錄中的第五名遞出了一記刀罡。
林厭離看着刀罡逼近,指尖擡起,一指點碎身前虛空,用劍氣磨滅刀罡後,右手高高舉起落下。
天上,一朵紫雲飄至頭頂,一把金光燦燦的寶劍從雲中探出,一劍刺向樁生頭顱頂。
樁生險些咬了舌頭,手中長刀輪轉,將天幕一輪黯淡圓月送去,將那柄金色寶劍撞去天幕之外。
他厲聲喝道:“天笙,再不出手,等我死了,下一個被問劍的便是你!”
天笙雙眉一直彎着,輕輕迴應道:“知曉了,我這不是準備出劍了麼。”
樁生見天笙緩緩起劍,心中石頭落下。
天笙這傢伙雖然人是討厭了一些,但劍術確實沒得說,在隕星閣中是能排進前十的。
“樁生兄弟,看好了,這一劍叫作閻魔。”
話音落下,拖拽着長尾的劍光破碎虛空,飛速躥起,所依仗的劍術糅合百種,其間玄妙難言。
樁生嘆了一口氣,昔日一起拜入隕星閣中修行劍術的天笙,如今劍道走得比他遠太多了。
還未放鬆,樁生卻見天上拿到奔向琉璃的劍光猛地扭轉方向逼向了自己,千鈞一髮之際,苦蕎一頭撞碎流鶯的劍氣屏障,飛速奔入血海中,以本體受損爲代價,幫樁生擋下了那道劍氣。
林厭離看着血海中的戲劇,眉梢挑起。
“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