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再胡思亂想下去,只有投入到工作中,她纔會不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只是等她回到辦公桌前,看着熟悉的文件時,字都認識,但看不進去了,無法靜下心來。
她試着強迫自己去看,但還是看不太進去,反而讓自己有點難受,心情更低落了。
不知不覺,流下眼淚來,她無聲地擦了擦。
不擦還好,越擦流的越多。
平時曉紅都會陪她的,今天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發信息也不回。
空蕩蕩的大辦公室,讓她一個人有點不自在。
索性收拾起文件,準備回宿舍再看。
於是她抱着資料夾,出了辦公室,順着過道,走到自己的宿舍門口,剛準備開門。
余光中瞥見,走道里有個捧着花的人,從自己身側路過。
花擋住了那個人的側臉,看樣子像是個男的,個子挺高的,還揹着個包,有點眼熟。
見那個人徑直走開,似乎不認識自己,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她又看了一眼鮮豔的玫瑰。
也不知是送哪個女孩子的。
想着自己孤孤單單的,讓她更加低落。
“我也想要!”
她抿着脣角,打開門。
正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快速靠近,以及光線閃動,這讓她有點害怕。
驚慌地轉回頭,一捧玫瑰花正懟在她臉面前,擋住了她的所有視線。
“呀!”
看到花的一瞬間,她的腦海中千思百轉,一瞬間想到了一個可能,高興地喊道。
“林淵?”
“是你嗎?”
“當,當,當。正是在下!”
林淵剛說完,她立即搶過花,露出臉來。
讓他意外的是,她正淚流滿面地看着自己。
哭了?
這花有這麼大威力?
正當他琢磨着該說些什麼,她直接抱了過來,把臉埋進他的懷裏。
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本還想說別的,也只好等她緩一緩。
他輕輕撫着她的秀髮,揉着她的小腦袋。
等了好一會,才見她慢慢停下來。
“晚上沒喫來吧?我帶了夜宵,一起喫點吧。”
“嗯。”
“走吧,進屋裏吧。咱這樣站在門口,讓這麼多人看着,也怪不好意思的。”
他已經聽到,好幾個路過觀衆竊竊私語了。
她沉默着讓開路,左手抓着花,右手抓着他。
他關上門,拉着她,走進屋裏。
這是一套小型的上下復室,上面兩間臥室,只住着她和曉紅,以及程雨。
二人坐在沙發上,他將打包盒放在茶几上,逐一打開。
“有酸菜魚,這個開胃。”
“還有糖醋排骨,這個也開胃,還有幾樣小炒……”
“來,一起喫點吧。”
菜的份量很足,只是沒有米飯,卻有瓶半斤裝的酒,還是白的!
康雨這小子!
他默默將酒放回袋子裏。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她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睜着大眼睛,歪着腦袋地望着他。
“剛下火車,就過來了。聽曉紅講,你生病了,我就趕回來看看你!”
“我讓她別說的!”
“生病了,還不讓人說,你是不是對自己太狠了點?”
“我,沒事……”
他看了看自己被扣着的左手,試着問道:“要不,咱們先喫夜宵?”
“我要喝那個!”她努了努嘴,指着袋子裏的白酒。
“傷胃,咱喝點飲料吧!我包裏有!”
“我想喝!”
見她堅持,知道她想醉!
他沒有拒絕,給她倒了一點,安撫一下她的情緒,自己繼續喝飲料。
二人一邊喫,邊聊。
“我碗裏的肉,是不是香一點?”他索性將一次性碗放到她的面前。
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默默夾着碗裏的菜。
她喝了一半,然後將一次性酒杯送到他的嘴邊。
“你是想灌醉我嗎?”他問
“是啊!”她笑着說。
“你這樣太明顯了,咱玩個行酒令怎麼樣?”
想醉?成全你!
“好啊!”她高興地喊起來。
“我這有兩根牙籤,你來猜長短!”
“這個是長的!”她選了一根粗的。
“猜錯了,喝吧!”
……
“這個長的!”
“錯了,再喝!”
“不玩了,都是我輸!咱們一對一杯!”
她連了數回,臉蛋上紅撲撲的,有了些醉意。
“行啊。”
見她的酒量也快到頂了,再喝點就能放倒了。
只是這半斤裝的白酒一分,他喝了二兩,她喝了三兩,只是她還沒倒。
“不夠喝!”
“凡是要酒喝,就說明醉了!”
“嘿嘿,我這裏清醒着呢!”她指了指自己的腦殼。
“我這次回來,給你帶了點東西,拿出來你看看。”
他不想跟她糾結這個問題,於是把揹包打開。
拿出個精美的盒子,這纔是他想送的東西。
她打開看了看,是個項鍊。
在燈光下,金光燦燦!
“給我戴上!”
她撩開自己的衣領,掀起長髮,露出白白的頸脖:“快點呀!”
他雙手繞過她的脖子,聽了幾口香氣,扣上卡扣。
“戴……”
沒等他說完,一道人影撲了上來,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哪怕定性再好,他也有些剋制不住,蠢蠢欲動!
但他還是想把一些話說清楚,免得後面拿無數個謊言來應付。
只是他沒有再次開口的機會,因爲他被擰了一下,她眼神裏有些哀怨。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
直接回擊。
樓下彩衣齊飛,樓上共牀單一色
昨夜雨急風驟,濃睡不消殘紅。
試問枕邊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
應是綠肥紅瘦。
……
(此處省略三萬字。)
翌日。
日上三竿。
屋內依舊昏暗一片。
但人已經醒了。
林淵還是把心理的話說了,與其以後用無數個謊言來圓,不如直面現在。
簡簡單單的快樂生活纔是他最大追求,相比於此,哪怕犧牲一點海棠的利益也可以接受。
“我不管!”
她看着他俊朗的臉龐,枕在結實有力的臂膀裏,臉上紅一陣,燙一陣。
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該說的說了,怎麼選擇,他都尊重。
其它的,就交給時間吧!
“我剛給曉紅和康雨說了,幫你請假了,今天休息一天。”
“不行呢!我還有個會!”她想起身,但痠軟無力。
“我已經幫你取消了!”
“還有……”
“沒有了,不過你可以給我補補英語!我上學期英語掛科了,你正好可以給我當個家教!”
顧文文害羞地“嗯”了一聲,手足無措地撥弄着他的短髮:“你今年是19,對吧?”
“老夫今年八十有一,一枝梨花壓海棠!”
她不好意思地擰了下他:“我比你大兩歲呢!”
“對了,你昨天那招誰教的?”
見她不理解,他示範道:“就是這招,帶球撞人!”
“呀!”
她突然明白過來,立馬紅了臉,半天才吐出兩個字:“小說。”
“啊?什麼小說竟然教壞小孩?”
“叫什麼救世主來着!想不起來了,是同學送我的書,在我書架裏,有時間我找一下!”
“是嗎?有時間拿來我批判一下!”
“好。”
於是,一枝梨花壓海棠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