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突然來這麼一下,就這麼盯着我看,着實把我下了一跳。
她的模樣普通,只是一個勁兒的咯咯怪笑,像一個瘋婆子。弄得我頭皮發麻,大氣不敢喘。
我穩穩心神,要說以我現在的本事,拿下一個女鬼問題不大。可主要是,我不知她是否爲周水瑤的命魂。
需知命魂是極其脆弱的,一不小心就打散了。
那我答應周員外的事情沒法完成了。
正當我納悶的時候,這個女人忽然怪叫一聲,扭頭就跑。
我本想去追,但忽然停住,回過頭。不行,秦知秋還在房裏,萬一這是調虎離山呢?咬了咬牙,只能作罷。
只是頭皮一直髮麻,特孃的,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按說,當年周水瑤的命魂被借來安到秦知秋身體裏,那麼現在出來的也應該是她的命魂纔對。
我便喚出扳指中周水瑤的鬼魂,問道:“剛纔那個是你的命魂嗎?”
周水瑤道:“主人,那不是我的命魂,是我沒見過的人。但是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有我的東西。”
我直接傻眼了,到底怎麼回事?
此時錢二瘸子和秦山也回來了,秦山一進門便焦急問我:“秋兒怎麼樣了?”
“她沒事了,只需要靜養便行。但是有其他麻煩。”我皺眉道。
秦山一愣,錢二瘸子更是詫異:“什麼情況?”
秦知秋尚在熟睡,我怕吵到她,便小聲道:“出去說。”
到了門外,我將那瘋女人的事情說了下。錢二瘸子也是傻眼了,連道:“不可能不可能,我陰人命,對陰氣最爲敏感,秦姑娘之前身上絕對有周水瑤命魂。”
我皺眉,想到一點:“有沒有一種可能,周水瑤的命魂其實在那個女鬼身上?當年借命,順便把那個女鬼也借來了?”
錢二瘸子一臉不可置信:“也不是沒可能,但那個女鬼是誰?”
我特麼哪裏知道,而且那女鬼忽然跑了,我上哪去找她?
錢二瘸子道:“我就在旁邊,你不求我幫忙?”
我一拍腦袋,怎麼傻了呢。
錢二瘸子陰人命,追鬼是一把好手。
於是我趕緊轉頭對秦山道:“秦叔,你一定照顧好知秋,等她醒來告訴他,我辦完事便回來。”
秦山點頭:“十三,放心,知秋是我女兒。”
我看了熟睡不醒的秦知秋一眼,心中嘆道,我也是天生的勞累命。這麼長時間,陰錯陽差總有事情發生,讓我們沒法好好交流。
但我篤定,我們互相心中都認定了對方。
最後看了秦知秋一眼,我便和錢二瘸子趕緊回了喪葬一條街。
錢二瘸子從扎紙鋪裏摸出三柱清香,我看到脊背骨一涼,好傢伙,這三炷香摻雜着屍油,陰氣相當重。
我一看,他竟倒踩七星罡步,引來天煞陰氣。
那股天煞陰氣和屍香交融,一縷清香飄了出來,久久不散,頗爲神奇。
錢二瘸子道:“你過來。”我走過去後,他引香朝我手中玉扳指一點。
隨後那青煙繞着玉扳指一圈,好似在感受玉扳指的味道,隨後,便飄向了南方。
“就在那邊!走!”錢二瘸子叫道。
點香辨鬼!
這錢家祕術端的奇妙無比。
那女鬼身上肯定有周水瑤命魂,所以以周水瑤爲媒介便能找到她。
循着青煙一路跑到了西山市邊緣,那煙的速度越飄越快。我們便租了輛車子,跟了一路。
這一趟足足跑了半天,最後那一縷青煙停留在了一個廢棄的村莊。
這村莊不算舊,看起來只廢棄了幾十年的樣子,許多磚瓦房還保存的很完好。
我們很快在村莊背後找到兩個墳墓,青煙便飄在這兩個墳墓上。
我和錢二瘸子對視一眼,同時道:“怪了。”
墳墓顯然很久沒人來過了,四周雜草叢生,費力清理掉後,看了看,墓碑上只有一個名字和一個生卒年,看起來是夫妻。
左邊的墳墓,看樣子是個男人的,叫陳珂。
右邊的是個女人的墓,墓主叫桑巧。
看了桑巧的生卒年一眼,我當即掐指盤算,在心中盤出她的八字。
女方是戊子日生於辰月,這種八字的人,賬內藏財,名利雙收,是上好的八字命格。只是戊子運衰,子女位上有懸針。換句話說,也就是沒有子女命。而且她的八字丁火旺,有點剋夫。
男方是癸丑日生於戌月,八字就挺一般了,財星被日干所克,癸未入勾煞,是運觸三刑的命,有這種命的人,一出生便孤苦無依,受到各方排擠,甚至有入刑的風險。
但是男方八字雖較差,可運觸三刑的命格最不怕的就是旺丁火。因爲他八字土行盛,土來泄火,並不懼怕女方剋夫,雙方可以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兩人都沒有子女命。更確切的說,他們命中是被子女剋制的,若是強行生子,甚至有可能被子女剋死。
奇怪了,難道就是這個叫桑巧的女鬼偷了周水瑤的命魂?
而且更奇怪的是,兩塊墓碑上,兩人的卒年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他們是同一天去世的?
我越看越是心驚。
此時錢二瘸子喊道:“十三,你看這地方是不是有點眼熟?”
我順着他所指方向一看,頓時嚇一大跳,村子背後不遠處便是黃河,而且看樣子,似乎靠近陳家村。
這夫妻二人的墓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