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再度問你。”
“你可知你爺爺在幹什麼？”
這句話當頭一棒，直接點醒了我，我和金天尺初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問過。
我當時的答案是斬龍，爲了天下蒼生。
以我當時得知的消息，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可那時候金天尺只是搖了搖頭，說我並不瞭解。
這在當時只是一個小插曲，所以我並未在意。
如今再問，令我有了別樣的想法。
“他在和天鬥？”我試探着道。
金天尺聽完，哈哈大笑：“是，也不是，但很接近了，我和你說個故事吧。”
“衆所周知，風水是發與秦，可在秦之前呢？”
“要知道秦之前也有卜算之術，測字，便是其中一種，還有類似的占星等，都是在先秦之前的。”
“相傳，八卦更是伏羲所創，只是那可遠早於秦，甚至早於華夏曆史。”
“可爲何到了秦時候，纔有人以八卦來占卜呢？”
“八卦這樣精妙的東西，爲何在秦之前，沒有以它形成一套有體系的風水理論？”
金天尺一連幾句話，問出了對於玄門來說最重要的問題，也是玄門中人從未有人提起過的問題。
我愣在原地，心潮難平，這個事情太矛盾了。
我自認對於卜算之術有一定了解，可卻從未想過內裏矛盾。
相傳八卦是伏羲開創，伏羲是三皇五帝時期的人，自打他開創八卦，直到先秦時期的千多年，都未曾有過以八卦爲基的卜算術。
直到先秦，纔有一本以八卦爲基的卜卦之術出現，那便是姬昌所著，後來名動天下的《周易》。
而先秦之前，八卦不過是人們用來觀察自然變化的陰陽系統，很少有呈體系的八卦占卜術。
這就奇怪了？八卦這種中華文明的結晶，直到先秦的數千年，竟然沒有人系統的總結出占卜術？
非得等到先秦時候？
這期間空白了千年之久，這是爲何？這千年的空白髮生了什麼？
測字術更是匪夷所思，文祖倉頡創造了文字後，同時也發明了一種卜算之術，那便是測字。
測字術流傳已久，大多數風水師都會一點，可奇怪的是。
測字有包頭、接腳、穿心、觀梅等法，但誰能說得清這些方法的原理是什麼呢？
好似這測字是直接讀取天心一般。
而且此等卜卦之術，一直不被人所重視，直到先秦，橫空出世一個秦瞎子，這纔將測字發揚光大。
但即便秦瞎子本領超羣，那身連徐君房都要避其鋒芒的測字術，竟無人能學會，也沒有傳承下來。
自己最後甚至因爲妄讀天心，被天道鎮壓。
奇怪，太奇怪了。
想到這裏，我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先秦之前的千多年，有人在刻意打壓風水術數？”我擡頭道。
金天尺露出讚賞眼神：“好小子，這麼快就悟到了！沒錯，有一股神祕的力量，一直在打壓風水術數，沒人知道爲什麼！”
“按說在先秦之前，也有不少佔卜、觀星的大家，可不知爲何，他們極少有書籍留給後世。”
“那麼之前的術數典籍呢？”
“根據一本遠古時期的書籍殘頁，便能寫出讓後世趨之若鶩《周易》，那麼其他典籍該有多強？”
“在這千年，玄門一直處於一個黑暗時期。若不是後來徐君房找到異人，以異人爲基，建立了成套的風水理論，天下玄門能否重見天日，可能還是個未知數。”
他接連幾句，讓我心潮久久不能平靜。
他透露出了幾個很重點的內容。
其一，先秦之前的風水術數大多失傳了。
其二，徐君房是開啓天下玄門的第一人。
知道這兩點後，不知爲何，我腦海中浮現出了這段日子裏，認識的那些大能之輩。
遠的不說，近一點的蔡至道，他生平一直低調，可發現地下大墓後，可謂是費盡心機，層層佈局。
就爲了找一個能破局的人。
還給這位破局人，留下了能斬龍脈的村莊衆女。
他圖什麼？
還有我爺爺、徐君房，甚至是羅棄天。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在謀劃一件事情，而且看樣子，是同一件事。
他們都在與天鬥！
他們以天地爲棋盤，橫跨千年，各自在這幅棋盤上，落下了自己的棋子！
見我久久沒有說話，金天尺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來你明白了。”
“這天下，有許許多多的大風水師，他們佈下了橫跨千年的大局，就爲了與天鬥。”
“渡過登天三劫的風水師，多多少少對這些事有一絲感應。”
“只是這天……沒人知道長什麼樣，會以什麼形勢出現。唯有那一次羅天大卦，我們算出來，這天下將有一個千秋大劫，這千秋大劫，其實就是‘天’引起的，而秦知秋是解這大劫的關鍵。”
終於，我將所有事情串聯了起來。
玄門裏這羣老妖怪，各懷鬼胎。
原來他們的目的，都是圍繞着這個千秋大劫來的。
而千秋大劫是什麼，我隱約有了一點想法。
“先秦之前，是否已經有過一次千秋大劫。”我直言不諱。
這個觀點太驚悚了，我無法一個人消化，只能將它說出口。
若我猜的沒錯，遠古時期，其實還有一個風水盛世，只是因爲某種劫難，讓整個玄門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這才導致許多風水術數失傳，許多風水典籍未能留下。
“哈哈哈哈，我果然沒看錯你小子，一點就通，這天分，和甚至比你爺爺還要強。”金天尺不吝讚美。
他這麼一說，我心裏倒是更震驚了。
特孃的，先秦之前的那個千秋大劫，直接把遠古時期的玄門覆滅了，一直到先秦時候都沒能緩過勁兒。
看樣子，現在還將會有一個千秋大劫！
我一個凡夫俗子，何德何能參與進去。
但事已至此，想逃也逃不掉。
“我在慶泰古鎮地下大墓裏，看到了一隻眼球，那是什麼？”既然退無可退，不如把事情都搞清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那就是天。”金天尺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