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邪靈惡狠狠道。
陸之道卻沒有給他絲毫機會,判官筆輕輕揮舞,一個鬼氣凝成的‘惡’字在虛空中顯現。
這惡字一打在邪靈身上,邪靈頓時疼得大叫起來。
我看出,這應該是天道賦予陰司判官的神通,這一個‘惡’字,直接將邪靈完全鎮殺了。
我、聶小雨、錢二瘸子三人瞠目結舌,陸之道身上鬼氣換算下來,雖然只有登天境巔峯的氣機,可實力卻在登天境之上。
“你太不小心了。”陸之道淡淡道。
我懊悔不已,確實,公孫老頭的出現太過突兀且詭異,一看就是帶着目的來的,只是之前詫異與他也是‘青囊一脈’的人,所以放鬆了警惕。
“多謝前輩相助。”我拱手抱拳,“只是,我又如何能相信你也是青囊一脈的呢?”
陸之道忽然笑了:“好小子,不錯,知道舉一反三。你相不相信無所謂,我做的事情和我是不是青囊一脈無關,我陰司監察司所行所爲,皆爲正義。我只是看你身有善氣,不想你被邪靈利用。”
“陸判,那您能不能直接告訴我,這峽谷禁地裏有什麼,怪屍又是什麼,邪靈爲什麼要進去?”我開門見山。
邪靈能算到我會來此處,提前佈局等候,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邪靈的勢力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不僅是玄門,可能天下四處都是邪靈。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們竟然懂得利用‘青囊一脈’的身份跟我套近乎。
之前還以爲邪靈只能控制肉身,沒想到連公孫老鬼這種半鬼都能控制。
只是問題來了,公孫老鬼使用過青囊術,雖然不強,可的確是實實在在的青囊術,做不得假。
邪靈從哪裏搞來的?
“你問這個之前,倒不如問問,我是如何知曉那個公孫老鬼是邪靈的。”陸之道再笑。
我一愣,確實,根據正一門的記錄,若是邪靈附在人身上,還能通過氣海判斷對方是不是邪靈。
可他們附身在鬼魂上後,極難察覺。
陸之道又是如何一眼就看出公孫老鬼的身份呢?
“難不成是地府神通的緣故?”我問道。
陸之道搖頭:“這事說來話長,你可知我青囊一脈的由來?”
我點點頭,將黃石公的傳說說了一下:“玄漢年間,一個盜墓賊偶得青囊術,這纔有了我們青囊一脈。”
“起源確實是如此,但你是否又知道我們青囊風水術的本質呢?”陸之道忽然問道。
我不明所以,這和我的問題有關係嗎?
“青囊之術,不道、不神、不聖、不賢之人,不得習之,說白了,這並不是人間之術。而我們青囊術的最終目的,就是立人道,維持人道正途。我們青囊一脈的傳人,哪怕是死後,肉身會化屍,不由自主被人道氣運吸引,共聚一處,守護人道。三魂七魄則會被拘往神祕之地。”
陸之道娓娓道來,我聽完腦海中豁然一驚。
他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來,玄門中其他各門各派,每年或多或少都有祭祀活動,祭祀仙師的同時,請求祖師爺降下指示,指引宗門事宜。
可我們青囊一脈有嗎?
沒有,我們青囊一脈沒有這種規矩,很多人甚至連個墓都沒有!
我以前想不通,如今明白了!
肉身和靈魂都不在了,這些祭祀活動又有什麼用?
或許是怕我懷疑,陸之道輕輕推出一掌,一股浩然之氣將我包裹。
這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先天氣!
玄門修玄,咱們青囊一脈修先天!
兩者看似一模一樣,但只有我們青囊一脈的人才能感知到其中細微區別。
懂得青囊一脈的風水術皮毛,不一定是青囊一脈的傳人。但是習得先天氣的人,一定是!
況且陸之道的先天氣精純之極,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所以他沒有騙我。
他能判斷出公孫老鬼是邪靈沒有別的原因,僅僅是因爲我們青囊一脈的人靈魂都不會遊蕩在這個世上。
哪怕公孫老鬼僞裝的再像,陸之道都一眼便看出來了,根本不需要什麼花裏胡哨的。
陸之道輕笑:“從你們進入峽谷的那一刻起,我就關注到你們了,這個邪靈確實僞裝的不錯。”
我微微點頭,陸之道不可能平白無故對我說這些。
他說這個只有一種可能。
我沉思良久,纔將自己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所以,峽谷禁地中的怪屍,其實都是我們青囊一脈的前輩?”
話音剛落,錢二瘸子和聶小雨都不由自主啊了一聲:“十三,你沒有在開玩笑吧。”
陸之道低聲道:“他說的沒錯,峽谷禁地中的怪屍,就是我青囊一脈歷代人的肉身。”
這個結論太過聳人聽聞,錢二瘸子和聶小雨確認了好幾次,這才相信。
我面上沒有變化,但心中也不可置信。
想到裏面都是我青囊一脈的先祖,我不由覺得有些悲傷。
我擡頭看着陸之道,瞬間也明白了他爲何要鎮守這裏。
“陸前輩,陰司發現此地後,您主動請命來此的?”我問道。
陸之道笑了笑:“沒錯,果然我青囊一脈的人裏就沒有傻子。陰司發現此地後,本想暴力鎮壓,可惜十殿閻羅來了都無法解決。最後甚至驚動五大鬼帝,可他們並不想這麼做,而是命令十殿閻羅將此地封印,隨時觀察內裏情況。裏面畢竟是我青囊一脈的人,我當然不能放任不管,所以主動請命,來此鎮守,沒想到這一次還真被我賭對了。”
“賭對了什麼?”
“邪靈覬覦我青囊一脈的肉身,無時無刻不想着偷偷溜進來!這些年,我鎮殺的邪靈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