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背過雙手,轉過頭來‘看’我。
只見他穿着一身青褂,身材修長,氣度非凡,只是雙眼蒙着一層青色布條。
顯然,他看不見。
我立即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彎腰鞠躬行了個大禮:“晚輩陳十三,拜見秦家先祖!還麻煩老祖宗把秦知秋嫁給我!”
秦知秋被我搞懵了,問道:“十三,你幹嘛!”
秦山微笑看着我:“知秋,還不認識吧,這位就是我秦家先祖,伏龍山中的那位。”
秦知秋更迷糊了。
這會兒,我心裏已經摸了個二八二五六,一身青色褂子,又是個瞎子,這不是秦瞎子還能有誰?
秦知秋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啊?他怎麼能出來的?”
外面那麼混亂,秦家山莊卻一直相安無事,這都是因爲有秦瞎子在守護。
至於他怎麼從‘天道’鎮壓中逃出來的。
多半是因爲人皇消失,天下龍脈被毀,天道竊運局被破,神明聯手佈置的‘天道規則’自然也就沒有作用了。
那麼之前被‘天道’鎮壓的人,自然就能出來了。
我將這件事簡單解釋了一下,秦知秋又‘啊’了一聲:“十三……這……”
秦瞎子笑道:“不愧是陳豐後人,聰明絕頂。”
“老祖宗過獎了,晚輩就是有點小聰明,絕頂算不上。”我謙虛了兩句。
但秦瞎子出來了,那麼就意味着‘人道’毀滅後,還帶來了另外一個問題。
遠古時期,因爲參悟‘天道’,被‘天道’鎮壓的那一批人,同樣也出來了。
不過所幸的是,這羣人都和‘神明’有仇,任誰這麼無緣無故被鎮壓千年,出來後,不把‘神明’給撕爛了纔是奇怪。
怪不得金天尺這麼有恃無恐,沒有慌着對付神明,反而着手重塑玄門,這老狐狸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秦瞎子越‘看’我,笑得越是開心:“不錯不錯,但我雖然是秦家先祖,但這親事還是你們自己定吧,時代變了。”
老祖宗都發話了,秦山自然沒話說,他也笑道:“看你們年輕人自己的意思。”
話音剛落,秦知秋搶答道:“我願意!”
這下子把我老臉給整紅了,尋思這妮子比我還急呢。
婚事也好說,天下風水已經被毀了,什麼良辰吉日自然也就不用管了。
按照秦瞎子的說法,擇日不如撞日,婚事幹脆就定在三日後。
三日後,秦家山莊就被佈置妥當了,因爲我沒有自己的家,所以接親的事情只能作罷。
但秦知秋拒絕了,她說這親我不能接,那就由她接。
我還尋思這她是不是鬧脾氣呢,結果她還真這樣幹了。
婚禮當天,她讓我穿戴整齊,在玲瓏會所等着。
第二天一大早,十幾輛勞斯萊斯就停在了會所門口。
不得不說,秦家真的是財大氣粗,秦知秋穿着婚紗,大大方方走進了玲瓏會所,道了句:“陳十三!我來娶你了!”
但這還沒算完,這妮子把我接到車上後,並沒有直接帶我回秦家山莊,而是讓那十幾輛勞斯萊斯一字排開,打開窗戶,帶着我在西山市每一個角落都溜了一圈。
每到一個地方,秦知秋都頗爲大氣的撒了一圈紅包,看得我一陣肉疼。
有這閒錢給我多好啊……
但我也沒攔着,因爲我知道,秦知秋這是在宣誓主權,她要讓西山市的所有人都知道,我陳十三,是她丈夫!
可就是我這麼一個窮小子,竟讓秦家的仙女大張旗鼓的主動迎娶,這特娘簡直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
衆人望向我的眼神都變了:“不是吧,這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啊?”
西山市的幾個商賈名流也大跌眼鏡,幾個年輕的小子甚至破口大罵:“我不服……我到底哪裏不如他……”
這話被秦知秋聽到,二話不說,穿着婚紗就從車上下來,走上去幾個大耳瓜子把人給揍老實了。
“我丈夫比你們帥!夠不夠!”
我老臉一紅,慌忙攔住秦知秋:“這話可不興說啊,雖然我很帥,但是要低調,萬一傳出去,有人覬覦我的美貌怎麼辦?”
這話把秦知秋噗嗤一下逗樂了。
隨後,我們開開心心回到了秦家山莊。
秦家人脈很廣,但秦山並未請這些人來,而是將陳家村的村民都接了過來,滿滿當當坐滿了山莊。
老村長看到我激動地涕淚橫流,一緊張說禿嚕瓢了:“十三……你找了個好富婆……啊,不好媳婦啊。”
惹得衆人鬨堂大笑。
秦山卻並沒有在意,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十三,我知道你爺爺不在了,但你放心,你以後就是我秦家人,陳家村的村民也是你的親人,你不孤獨。”
我鼻子一酸,怪不得秦山能做到西山市首富這個地步,這個情商,哪怕沒有我爺爺當年送的那根‘金針造化’,他也能成就一番事業。
婚禮搞的很上檔次,我這輩子都沒想過有這種奢華的婚禮。
金天尺、有關部門,胖虎、蘇雪見,還有龍虎山的天師也來參加了。李天雲更是帶着演武閣的人,喝得醉醺醺的。
秦瞎子不方便出面,躲在山莊後釋放了幾個神通,頓時山莊山空五顏六色開了漫天,算是給我們送了份賀禮。
這一場婚禮賓主盡歡。
除了白潔衆女一直在旁邊抹淚,聶小雨表情比以往還要冷淡。
錢二瘸子也來了,在婚禮上順了不少好煙。
我們拜過天地,挨桌敬酒。
但既然是成婚,只有真正洞房後,我和秦知秋之間的姻緣纔算真正定下了。
晚上,送走賓客,我和秦知秋來到婚房當中。
我們安安靜靜的並排坐着,說實話,我心裏比她還要緊張,畢竟我也是第一次……
可沒等我說話,反倒是秦知秋先說話了,她紅着臉道:“十三,等了這麼久,總算成了。”
我也點頭,想到我們的婚事,還真是一波三折。
“當年爺爺說過,我和你的姻緣,會化解我二十四的劫難,我懷疑他是騙我的。”我打趣道,“能與你成親,我多麼幸福。”
秦知秋正準備搭腔。
不知爲何,我忽然渾身汗毛炸立,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
我立即站起,猛喝一聲:“是誰?!”
可四周沒有聲音。
秦知秋拉住我:“十三,你怎麼了?”
我搖搖頭,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但是剛纔的感覺太真實了,絕對有什麼不對勁。
就在我納悶的時候,猛一擡頭,只見到一個巨大的眼球佈滿了婚房的上空。
那眼球盯着我,詭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