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竹子伴着夜風,沙沙作響,執徐進了竹林反而腳步慢了起來,陣陣竹聲使他不能聽清其他聲音。
清冷的月光,斜斜地穿過竹葉間的縫隙,灑在地上,執徐謹慎地走着,突然,他停了下來,腳下,腳下的竹子邊盛開着一朵朵紫色的小花,在月光照耀下,更有一絲韻味。
“是你嗎?”執徐大喊。竹林中還有香味,一種沁人心脾的芳香。
無人應答。
在執徐所站之地的身旁有幾叢竹子長得甚爲高大,竹子最頂端的竹葉上立着一抹紫色。
執徐失望的準備離開這個地方,待他離開之後,那抹紫影子一躍而起,飛向月光。
竹聲陣陣。
回春館庭院裏也種有幾叢竹子,周琮愛翠竹,趙初靜愛梨花,所以竹子旁也生有一株梨樹。周琮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樹下彈琴,梨花已謝,一片綠色。
“過來,初靜。”
趙初靜站在庭院裏,望向他。
“彈琴有什麼好玩的?”
周琮皺了皺眉,“把斗篷披上,夜裏涼。”
“坐。”
趙初靜坐在他身旁。
“想不想學?”周琮問。
“不想。”
周琮笑了,他彈了一首春江花月夜,彈完後看她,她正盯着桃花樹出神。
“既然那桃花樹那麼好看,明日我砍了它,給初靜做幾把梳子。”
“桃花樹怎麼招你了?”趙初靜驚訝道。
周琮笑道:“回屋吧,外邊冷。手這麼涼……”
“習慣了。”趙初靜不以爲意。
“你呀,你彈琴就好,不要指望我會愛上,我對琴不感興趣的,這你也知道。”
“我的確知道。”
“不強求你了,回屋喝藥吧,初靜。”
明月高升。
回到藥房,周琮準備一會兒就送她回去,先倒了一杯水,加了些黑糖,遞給她。趙初靜伸手接過杯子。
“快喝吧。”
“明日教你一套劍法,習武有助於你身體健康。”周琮道。
“能不能不學。”
“不行。”
第二天早晨。
她今天穿了一件淺綠色的衣衫,清新脫俗。
“這麼早?”周琮有些難以置信。
“是啊。”其實她是怕她的堂哥又來找她。
花欲燃是她的師父,爲着她的身體狀態,總是教她很少具體的招式,但是一直讓她練輕功,且花欲燃屬於陰柔一派,而周琮與她完全不同。
趙初靜驚呆了。
如果不是自己親眼見到周大哥練劍,她不知道周琮的劍術如此了得,一招一式讓人歎服,出手極快,周琮基本上沒有在她面前動過武,所以她雖然知道周琮武功高,但也基本上沒有見過。周琮衣袂飄飄,頗有文人氣息,練起劍來,又是另一種感覺。
“怎麼了?”周琮練完走到她身邊,她都沒有發現。
“沒事。”
“跟我一起做。”周琮站到她身後,握着她的手腕,趙初靜手裏持劍,周琮引導她做好每一個動作,放慢了動作,讓她感受一番。趙初靜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回頭,周琮就在他身後。她也看不見周琮的臉,畢竟要比她高一個頭。
“想回頭看看你去看不見。”趙初靜很是無奈。
“這樣,你練習,我站在一旁,這樣你就可以看見我了。”周琮笑了。
“我是怕我會踩到你。”趙初靜解釋說。
“好。”
“我自己練吧!”趙初靜最吸引人的是那雙眼睛,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她有什麼情緒,周琮只要看眼睛就能明白。
“先生!”程翊突然來了,見周琮和趙初靜在一塊,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
“我們藥房說。”周琮馬上嚴肅起來,同程翊去了藥房。
趙初靜仍然在練習,溫暖的陽光斜照在院子裏,洋溢着春的氣息。
不一會兒,他回來了。“初靜果然聰慧,這麼快就記住了招式。”
趙初靜把劍架到了周琮脖子上,“你是故意的吧?動作這麼不連貫,你在嘲笑我?”
周琮往後退了一步,“哪兒有?我說你招式記住了,有錯嗎?動作的確不連貫,但招式還可以。”
趙初靜將劍扔了,朝他走過去,卻沒站穩,下意識抓住了他,周琮的衣服被扯開,他的胸膛上有一條傷疤,觸目驚心,雖然不長,但看着就讓人害怕。
“對不起!”她知道自己冒失了,紅了臉。
周琮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
“過去的事,不提也罷。”他並不想說。
周琮合上衣襟,花欲燃的聲音傳了過來。
“初靜!”
師父來了,想必是有什麼事。
“跟我走!”花欲燃拉上她便要走,周琮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沒事,不要擔心。
“你剛纔在與他做什麼?”花欲燃質問她。
“練劍。”
“練劍需要整理衣服?”
“我只是不小心……”
“夠了!”花欲燃不想聽下去。
“你這段時間爲什麼總待在他這裏?孤男寡女,惹人非議!”花欲燃真的很生氣。
趙初靜低頭不語,爲什麼總待在他這裏?因爲她不想回雲楓山莊,準確的是不想同趙嘉佑一起相處,她接受不了他的情意。
“師父問你,你喜歡周琮?”
“不。”她是他的兄長。
花欲燃舒了一口氣,她說:“師父也相信你不會。”畢竟二人年齡差距太大。
“只是他……”花欲燃看到剛纔他看趙初靜的眼神,滿滿的情意。
“不會的。”趙初靜說:“他總是覺得我幼稚,只把我當妹妹。”
花欲燃說:“你今後最好少去。”
“是。”
趙初靜回了雲楓山莊。
“初靜。”果然如她所料,趙嘉佑站在門口。
她不開心,趙嘉佑拉住她的胳膊,想讓她停下來,趙初靜沒有停,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初靜。”趙嘉佑愣了一會兒,又追了過去。
“怎麼了?初靜,你開門呀!”
趙初靜堵在門口,不讓他進。
“哥,我想安靜一會,你走吧,我沒事。”良久,她說。
“好吧,那你有事一定要叫我!”趙嘉佑悻悻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