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盛開桃花的山地裏,粉色的花海。
今天沒有周琮的管束,可以痛痛快快的喝酒了。她喜歡喝酒,喜歡聞那酒香。但是周琮不讓她喝酒,也是爲了她好。
萬家酒店靠窗的桌旁,一邊品酒,一邊賞灼灼桃花,真是非常愜意的感覺。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微風中洋溢着溫暖的氣息,彷彿是從粉色的海浪中吹出來的,陽光照得人懶洋洋的,整個世界都很溫暖。春天就是如此,很暖。
趙初靜依舊一身青綠色的衣服,她倒了一碗酒,正準備喝,一隻粗而黑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姑娘,一個人啊。”
趙初靜擡頭,是個男人,身材高大,滿臉鬍鬚,皮膚非常黑。
“放手。”趙初靜說。
說到手,那男人開始看趙初靜端着酒碗的手,“姑娘,你的手”還沒等他說完,趙初靜手一揚,整碗酒潑在那男人身上。
“你敢潑老子酒!”那男人氣急敗壞準備動手,還沒等他出手,就被打倒在地。
“馬上滾。”
是葉紹明。
那男人爬了起來趕緊跑了。
“謝謝。”趙初靜說。
“你在這裏喝酒啊?”葉紹明看了看桌上的酒。
“今天天氣不錯,就想出來看看。”
“十里桃林的桃花,萬家酒店的酒,州城一絕。”
“要不要去看看桃花?”葉紹明問。
“好呀。”
二人穿梭在桃花林中,趙初靜喝了酒,粉紅的臉頰簡直比桃花還美。
走着走着,趙初靜突然停了下來,葉紹明及時扶住了她。
“怎麼了?”
“好像崴腳了。”
“我看看。”
“不必。”趙初靜並不想讓陌生男子看自己的腳。
“坐下,你這都走不了了。”葉紹明扶着她,讓她坐到一塊石頭上,靠在一棵桃花樹旁,葉紹明摘下來她的鞋襪,腳已經腫了。
“我們先出去,找些冷水。”
葉紹明蹲了下來,說:“我揹你。”又補充了一句:“傷腳不要用力。”
趙初靜爬上來了他的肩膀。“走吧。”
葉紹明揹着她,小心翼翼的走着,她很輕,暖洋洋的日光,她有些困。
桃花湖。
冷水敷腳,先消腫。
“葉紹明!”一道寒光閃過,葉紹明放下趙初靜,拔劍反擊蒙面人,二人越打越遠,趙初靜一人坐在湖邊,她想起來,動彈不得,腳走不了路。
此時,又來一名蒙面人,朝着趙初靜走了過去,拽着她的胳膊就將她提起來,趙初靜喫痛叫了一聲,葉紹明見蒙面人挾持着趙初靜,連忙說道:“有什麼衝我來!”
挾持着趙初靜的蒙面人道:“葉紹明,這姑娘是你什麼人啊?這麼護着。”
趙初靜痛的睜不開眼,她的腳二次受傷痛得很,又受人轄制,極其不舒服。
葉紹明身旁的蒙面人持劍朝他刺來,他要一邊防禦,又要照看趙初靜的情況,一不留神,手臂被劃傷。
趙初靜身旁的蒙面人一步一步拖着她往湖邊走去,葉紹明大呼:“不要!”
蒙面人沒有絲毫猶豫,將她推進了水中。葉紹明趕了過來也跳了進去。
葉紹明帶她游上了對岸,她不會水。
兩個蒙面人感慨道:“他那個爹如果也這麼深情,那該多好。”
“此地不宜久留。”葉紹明道。
“好冷,我好冷。”她的臉有些青紫。有氣無力的吐了一口髒水,她渾身沒力氣,葉紹明連忙扶住她,“你怎麼樣?”
趙初靜昏迷之前看到的是一片粉色。
葉紹明揹着趙初靜,到了玉龍山莊。
執徐跑了過來,伸手接過趙初靜,往屋子裏走,孫瀾道:“盟主,你受傷了。”
“不礙事,快叫橙兒!”
陸橙兒是玉龍山莊的大夫,幾年前葉紹明救過她,她就留在了玉龍山莊做大夫。
陸橙兒在把脈,葉紹明站在牀邊,見陸橙兒收了手,問:“她怎麼樣?”
“她的脈很緩,體寒,又受了一些涼,開點暖身的藥。”陸橙兒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裏,“腳上熱敷一下,再服些藥,還有就是,盟主,橙兒拿自己的一件衣服給這位姑娘換上吧。”
“好。”
趙初靜的衣服將幹未乾,粘在身上,頭髮也溼漉漉的。
孫瀾道:“橙兒,盟主手臂受傷了。”
陸橙兒用剪刀剪開傷口附近的布料,看了看,“盟主,先清洗一下,再塗些藥就行了。”
陸橙兒的醫術,他信得過。
“執徐,你去通知雲楓派的趙掌門,讓前輩不要擔心。”
“是!”
葉紹明與孫瀾走出了房間。
“盟主,這次遇到的是什麼人?”
葉紹明身爲武林盟主,平時懲惡揚善,樹敵也是有的。
“還是那撥人。”
“您是怎麼和趙姑娘在一起的?”
“無意中遇到的。”
“孫瀾,我爹的事有眉目了沒?”
“時間越久就越難查,當初除了桃花客棧的一塊桃木招牌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東西。”
“桃花客棧只是拿人錢財□□,幕後主使另有其人。”
孫瀾低下了頭,“是屬下無能。”
“不怪你,怪我沒用。”
執徐到達雲楓山莊之後,趙嘉佑得知趙初靜受傷,便隨着執徐一道來了玉龍山莊,想帶她回去。
趙嘉佑執意帶趙初靜回去,葉紹明只得同意。
“舟車勞頓,趙兄注意安全。”
“多謝盟主相救,我這就帶舍妹回去。”趙嘉佑掀開被子,將趙初靜抱上了馬車。
趙初靜悠悠轉醒,發現身邊居然是趙嘉佑,自己竟然還靠在他身上,不由得一驚。她往後退,又觸動了腳傷,疼的“啊”了一聲。
“初靜,你醒了。”
“這是哪?你怎麼會在這裏?”
“葉紹明將你帶到了玉龍山莊,我來接你回去。”
“回去?回哪?”
“當然是回雲楓山莊了!”
“你把我送到回春館,我腳崴了。”
“你要去回春館?”趙嘉佑難以置信。
“是。”
“你爲什麼還要去找他?我不好嗎?我們一起長大的呀,他跟你才認識多長時間?他年紀那麼大,你爲什麼會喜歡上他!”
“啪!”
趙嘉佑驚訝的看着她,臉上火辣辣的疼。
“如果你不送我去回春館。”趙初靜拔出頭上的簪子,抵在脖子上。“我馬上死在你面前!”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她什麼性子他再清楚不過了。
“好好好,依你,我依你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