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琮三天三夜沒閤眼,一時慌得很,患者身上起紅疹,高燒不退,神志不清,而且有兩個嚴重的已經喪失了生命,他一直在研究一個能解決的方子,把了衆多患者的脈,專心研究。
這病說來就來,人們毫無防備,沒有感染的人都在家中待着,不敢出門,整個鎮上,除了醫館,藥店,其他店鋪早已關門關的差不多。
趙初靜已經在桃花幽谷待了半個月,師伯師父不讓出谷,她身體不好,萬一染上病,眼下又沒有解決的辦法,可如何是好?
這個時節,桃花落盡,柳絮紛飛,一天天陽光明媚的日子。
趙初靜在桃花幽谷,也無事可做,日日在桃花溪旁戲水,有時幫江藍珊除草,餵雞,日子也就這樣過去了。
江藍珊養着一羣母雞,每日有很多雞蛋可以收,每日收雞蛋,成了她這段時間最大的樂趣。昨夜聽師伯講人生講的時間長了,睡得晚,日子一天天長了起來,冬日裏申時天就黑了,如今酉時也不見得黑,今日她睡到了巳時末,陽光充足,照的屋子裏亮亮的,起牀疊了被子,打開窗子,將木棍支上,洗了臉,簡單化了妝,出了門。
今日還是有許多雞蛋可以收,握着手中的雞蛋,滿滿的幸福感。
“靜兒。”
聽到有人叫她,她走了過去。
“師父。”
“把雞蛋放進廚房,師父教你幾招劍術。”
“好嘞!”
她悶的快生病了。
趙初靜拿出自己的劍,掛了一個青色的穗子,是周琮給她的。
“我先示範一遍。”
“好。”
花欲燃雖不再年輕,但也是美人,又總愛着紅衣,用起劍來非常瀟灑。
清風吹過,在這春末夏初的時節,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花欲燃停了下來:“開始吧,靜兒。”
趙初靜開始學,她身體輕盈,揮劍毫不費力,但就是動作不連貫,糾正了她幾個動作,花欲燃就在一旁看她學習。
江藍珊走了過來。
“靜兒轉眼都這麼大了。”
“是啊。”
十幾年轉瞬即逝。
江藍珊拿上花欲燃的劍,走過去,陪趙初靜練劍。趙初靜艱難的擋着,不一會兒就出了汗。
“多練習,你就是不熟練。”
“好!”
江藍珊把劍放下,問:“你這劍穗誰給的?”
“周大哥。”
江藍珊覺得不妥,周琮現在充斥在她的生活裏。
“好了,走,摘幾把青菜。”
花欲燃說:“你多喫點菜,挑食養不好身體的。”
“嗯。”趙初靜點了點頭。
……
時疫總算控制住了。
趙初靜進了回春館。周琮不在,反而程翊在。
見趙初靜來了,程翊說:“你最近沒生病吧。”
“我沒事,周大哥呢?”
“在樓上,先生生病了。”
“什麼?”不會是時疫吧。
趙初靜跑上了樓,推開房門,一眼就看到周琮躺在牀上,她走了過去,周琮感覺到有人來了,睜開了眼。
趙初靜看他的眼睛紅紅的,聲音也有氣無力。
“你怎麼了?”她眉頭緊皺,滿臉擔心。
“我就是累着了。”周琮擡起了他的右手,趙初靜蹲了下來,握住他的手。好燙。
周琮解釋說:“男人陽火氣旺,手熱很正常。”
“你是大夫。你說什麼都對。”趙初靜瞪了他一眼。
“你別愁眉苦臉的,我沒什麼事,就是太勞累了。”
程翊一直站在門口,那樣溫柔的眼神,程翊很少見到,而且全部都是因爲趙初靜纔有,周琮長的非常俊美,但卻總是繃着臉,做事雷厲風行,若不是趙姑娘,他根本看不到如此溫柔眼神的他的先生。
“咚!”程翊敲了門。
“先生,藥來了。”
趙初靜扶起了周琮,往他背後墊了兩個枕頭,她接過藥碗,聞了聞。
周琮笑了,她平時對藥避之不及的,今天居然願意爲了他聞一聞。
“這是什麼藥?”
“普通的藥。”
趙初靜舀了一勺子,周琮接過藥碗,一口氣全部喝完了。
“藥苦,我纔不一口一口的喝。”
“那爲什麼每次我喝藥的時候你都讓我一勺一勺的喝?”
“你?”周琮笑了。
“怎麼了?”難道他是故意的?
周琮又笑了。
趙初靜不想理他,轉身準備走,周琮真怕她走,伸手挽留,她沒站穩,跌在了他懷裏。
周琮意識到自己唐突了。
趙初靜立馬起來,“我看你根本就沒病。”
“我一個大夫,怎麼那麼容易生病?”周琮假裝很有精氣神。
“你……”
“現在什麼時辰了?”周琮突然問。
“巳時四刻,外面陽光正好。”
“我想出去曬曬太陽。”
程翊賣完了藥,走到院中,看見周琮正坐在鞦韆上,靠着鞦韆背曬太陽,趙初靜給他蓋了一件外衣。
果然只有和她在一起纔像個平凡的人。
“昨晚睡覺了嗎?”
趙初靜不明就裏,“睡了啊。”
“你看你的黑眼圈。”
“嗯……”趙初靜說:“昨天十六,我去後山上看月亮,睡得晚了一些。”
“我沒事,你沒休息好就去休息,不必擔心我。”
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周琮想了想,平時應該多帶她練武,增強身體素質。
周琮的武功高深莫測,趙初靜沒見過他出手幾次,偶爾周琮陪她練劍,趙初靜持劍,周琮只拿一把扇子,輕輕鬆鬆的幾招,就可以打掉她手中的劍,一開始,趙初靜總是握着疼痛的手腕說不練了不練了,後來她就可以簡單的接上幾招了。
“若是真想幫我,就拿劍,別總是用扇子,受傷是正常的事情,你拿着扇子,我覺得沒有太大的殺傷性,就會輕敵。”
“你傻呀,你可不要小看我那把扇子,只要合理運用,可比劍也可怕多了。”
回想着她的話,周琮忍俊不禁。
周琮不僅武功高強,醫術高明,還會彈琴,是一個有書生氣的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