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祭奠老王爺殺掉首惡就行了啊。”王平連忙勸道。
“不是，既然如此早幹什麼去了？”賈亮可沒有這麼多的顧忌，十分無語道：“兩千多人喫喝拉撒帶回來，浪費了多少糧食你們知道嗎？”
王平直接吐血：“侯爺，其實全殺了原本沒什麼，只是朝中官員只怕是到時候會彈劾，還請侯爺三思。”
這說的是實話，王平考慮的周到。
朝中一羣衛道士，假道學，自認爲讀了聖賢書，行事喜歡講究聖人手段，他們又天生和勳貴是對頭，你打輸了他們要彈劾，你打贏了手段不光彩他們還是要彈劾。
總之就是十分討厭，似乎道理永遠在他們那邊。
“讓他們滾蛋，這在平洲，又不是金陵。”賈亮不以爲意道，平洲向來是勳貴的天下，那個文官來了都得當縮頭烏龜。
王平看了眼朱十三：“侯爺，您好歹替十三王爺想想。”
衆人似乎這才意識到，平洲的老大換人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不畏懼朝中言官的老王爺了，在以前軍伍之中做這些小事，從未有人擔心過。
賈亮扶額，驚醒過來，無比傷感：“忘記了老王爺不在了，老王爺要是還在，朝中誰敢胡亂嚼舌根？請十三王爺定奪。”
頓時現場邊軍大將眼光都落在朱十三這邊，朱十三想都不想便說道：“這個你怎麼問起我來了？你自己拿主意便是，朝中要是有人聒噪，我再說話。”
這就是表態了，賈亮和朱十三許久未見，二人間的信任依然如初，賈亮故意將這個問題在衆人面前如此說，就是讓朱十三表態，而朱十三也沒有讓賈亮失望。
一如三人分析的那樣，現在不必往日，平洲的穩定最爲重要。
王平等人見到朱十三這麼說，紛紛驚愕，你跟老朱家有故事還是怎地？老王爺喜歡你護着你，現在來個小王爺乾脆讓你做主了！
賈亮頷首道：“既如此我就做主了，殺一批，留一批去火器工廠做事。”
衆人拾柴火焰高，殺幾個人不重要，目的達到即可，火器工廠那邊總是事故不斷，一出事就是不小的事，不是死人就是殘廢。
把這剩下的人丟過去，省着點用可以用好些年。
商議已定，其餘的就交給王平，賈亮和朱十三走到一邊，低聲交談。
“你怎麼來了平洲？”終於找到空隙問出這句話，賈亮不解，“這不是把金陵留給你的兩位哥哥，剩下沒咱們什麼事了。”
這下可把朱十三給嚇住了：“這不是你安排的嗎？你讓何正源找的我，我再去說服母后，兩方齊心協力之下才有這個局面。”
何正源？
賈亮看着一封來自於何正源的密信，信件有點長，賈亮花了半刻鐘纔看完。
看完密信，賈亮猶如撥開烏雲見青天，內心感慨這些屹立於朝堂之中的老狐狸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何正源在信中獻策，不要去趟金陵城的渾水，應該在這個關口置身事外發展實力，坐收漁翁之利，當下要務是經營平洲。
賈亮自然知道，平洲放在另一方世界就是一個國都的存在，何正源沒有經歷過這些，竟然有這個見識，不得讓賈亮讚歎。
什麼時機，那就要看金陵以後怎麼發展，看那兩兄弟爲了那把椅子如何爭鬥！
一晃眼那邊王平他們請的法師已經算出來時辰，說是老天開眼今日便是最好的時辰，只等着正午開刀，以敵人的人頭祭奠老王爺的在天之靈。
官員，王府中人，還有請來的法師等等，立即有條不紊的運作起來，似乎早就計劃好了，不一刻趕在時辰到達之前準備妥當。
陀滿勇等敵人中的重要將領被放出來，身上還掛着一些爛菜葉子，一連一百七十八人被拉出來，除了萬夫長、千夫長之流沒有放過，其餘百夫長等人全部被找出來，跪在祭臺之前。
兩千多人不殺，殺個一百多人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四周的百姓鼓譟起來，一個個十分興奮，國人對殺頭這種事情向來很感興趣，金陵每逢砍頭都會有許多百姓觀看。
而此時殺的所以異族人，還是仇人，愈發讓百姓興奮。
賈亮沒有在這件大事中露面，但人人都知道今日的場面是他弄出來的，不然老王爺恐怕死不瞑目。
時辰到，劊子手不夠，又從軍中找出力大經驗充足之輩出手，方纔湊齊了個行刑之人。
臨時搭建起來的邢臺之上，陀滿勇等人被第一波拉上臺去，這位女真智將迎來人生中最後一段路。
一聲炮響，劊子手揮起大刀，手起刀落。
陀滿勇人頭落地，鮮血濺起一尺多高。
百姓們轟然叫好，或拍手，或跺腳，發泄着內心的情緒。
一波一波的人拉上去砍頭，血腥味散佈於空氣之中，經久不散。
人頭終於砍完了，城外的事情雖然完了，城中卻還沒有，賈亮終究沒有機會和秦可卿他們說話，入城之後便趕去燕王府，燕王的靈堂設在王府之中。
老燕王的喪事，這纔是正式開始，賈亮留下來給燕王守靈，直守了一夜纔在王平等邊軍將領的勸說下出來歇息。
正是深秋，賈亮看到王府之中四處都是枯枝落葉，便詢問王平，堂堂王府怎麼這番景象，結果王平說沒銀子。
賈亮愣了愣：“這說的是人話嗎？這幾年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那個家中沒有發財，怎麼最大的王府反而是最窮的？”
“侯爺有所不知。”王平很尷尬，解釋道：“王爺愛惜將士，銀錢多半都用於軍中，王府修繕一事一拖再拖，就成了今天這樣子了。”
賈亮將此事記在心裏，銀子算什麼東西？
隆重的葬禮隨着燕王下葬結束，金陵那邊還有一場更加隆重的葬禮，這場葬禮對賈亮來說是個麻煩。
金陵那邊不比平洲，文昌帝也不是燕王可比，七七四十九天的停靈一天都不能少。
算算時間，文昌帝的喪禮應該在初冬，如今時間還早。
得空的賈亮，終於可以回到心心念的府邸，見一見心心念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