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期一共兩天一夜,這次地點是在臨近希城的一個小縣城的山上。
這個消息一通知下來,每個班級幾乎都瘋了,整棟教學樓都是歡呼雀躍聲。
當然,這一切跟高三是沒有關係的。
學弟學妹們在狂歡慶祝,他們眼巴巴扒在窗口看着,寂寞如雪。
原本跟高二也沒有關係,但是去年好像因爲特殊原因,這一屆的高二去年沒去成,今年就和高一一起去了,大巴車停在學校門口,密密麻麻全是人。
座位沒什麼限制,只要按照班級來坐就行。
但因爲人數不一樣,有的班人多,有的班人少,也這導致了車上座位會有多餘或者不夠的情況。這種時候,就需要跟別班的一起拼車了。
溫北雨他們班剛好有兩個空位。
在最前面,老師旁邊。
“等等會有高二的同學過來和我們一起坐,在車上大家注意安靜,不要打鬧嬉戲,不要把手或頭伸出窗外……”
班主任在前面絮絮叨叨說了一串臺詞。
溫北雨坐在最後一排,壓根沒認真聽,手裏捏着幾張撲克,抽出其中一副炸.彈,瀟灑地往腿上一甩:“4個K,炸!”
“過過過。”
“真是操了,怎麼又是你贏。”
溫北雨得意地笑着,丟出最後一副對子,手裏的牌已經走光了。
“願賭
服輸願賭服輸,三包薯片別賴賬啊。”
“怎麼樣,還要不要繼續來?”
不經意間地擡眸,她剛好看見前面車門上來一個少年,白衣黑褲,側面的線條精緻好看,身形熟悉到不行。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目光。
南嶼偏頭看過來,漆黑的眼瞳無波無瀾,宛如深潭。
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少年很快收回視線,轉過身,坐在了前面的那個位置,像是根本沒看見她一樣。
“……”
溫北雨差點沒把嘴裏的口香糖吞進肚子裏。
旁邊的人拿胳膊撞了撞她:“雨點你怎麼回事啊,發什麼呆,你不是說要繼續麼?”
又有人說:“你傻啊,沒看見那誰上來了。”他邊說邊搖頭,“嘖,這種書呆子也不知道哪裏好了,搞不懂你們現在的女生。”
溫北雨當即就一腳重踩他鞋子上,冷哼一聲:“你懂個屁!”
想起南嶼剛剛那個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溫北雨一直緊緊盯着前排,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少年的側面,胳膊架在旁邊的扶手上,手裏捧着一本書,旁邊坐着的老師跟他說了幾句,大概是誇獎的話。
溫北雨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兩側的狐朋狗友……每天上課都要被老師點名挨訓,更牛逼點的,能在週一升旗時被全校通報批評。
溫北雨忍不住想:明明差不多的年紀,怎麼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就這麼大呢?
不過要是早知道他會
來坐他們班這輛大巴的話,她就不選在這麼後面的座位了啊啊啊啊啊!!
如果南嶼旁邊坐的是別的同學,她還可以走過去找個藉口跟人家換個座位,可是對方是老師……算了,她還是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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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
高二九班的大巴車上。
唐微微坐在靠窗的座位,神情有點蔫蔫的,因爲暈車,她實在有些提不起精神。儘管上車前已經喫過夏川給她準備的暈車藥,這會兒還是不太舒服。
賀行舟他們還在打着遊戲,時不時轉頭跟他們聊幾句八卦:“誒,川哥,你們說雨點天天往咱們班跑,還給班長送早餐,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夏川沒擡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團黑色耳機,線全部纏在了一起。
他嘖了聲,一邊解,一邊敷衍地回了句:“我怎麼知道。”
唐微微對這種八卦倒是很有興趣:“我覺得有可能啊,而且我感覺南嶼也喜歡她,不然剛剛老師說讓剩下的那個人去坐高一七班的車,他幹嘛要主動跟人家換。”
“是這樣嗎?”賀行舟很驚訝,“我還以爲是因爲他身爲班長,要以身作則幫助同學來着……”
夏川終於把那團耳機線解開,轉過身,拿起一邊戴着唐微微的耳朵上,指尖稍稍蹭過她的耳垂,能感覺到一點滾燙的熱度。
手上動作一頓。
他沒急着收回來,而是故意地,輕輕捏了捏。
小姑娘渾身一
僵,圓溜溜的杏眼睜大了幾分瞪着他,大概是顧及周圍還有其他同學,沒敢太大聲,壓低了嗓音:“你幹嘛——你這人怎麼一天到晚總是喜歡碰我耳朵?”
“紅了,”夏川背往後一靠,笑容懶懶散散的,不答反問,“怎麼我幫你戴個耳機你耳朵都能紅,你怎麼回事啊?”
“……”
怎麼回事?!
我還想問你怎麼回事呢!!
唐微微真是要瘋了,捂着耳朵往右邊縮了縮,氣急敗壞地吼他:“你走開!離我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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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深秋,一路上能看見漫山遍野的紅楓,
路程已經過去大半,車子駛入山區,溫度又降了幾度。
溫北雨體質不算好也不算差,但因爲臭美,衣服總是穿得薄。
這會兒接二連三打了好幾個噴嚏,秀氣的鼻尖通紅,小臉蛋也蒼白蒼白的,看上去有點可憐兮兮楚楚可憐的感覺。
旁邊的男生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溫北雨卻沒要,直皺着眉頭:“拿走拿走,你衣服上煙味這麼重,我纔不穿。”
那人嗤道:“肯給你穿不錯了,大小姐你還挺挑剔,凍死活該。”
“滾蛋!!”
帶的衣服都在行李箱裏,現在又不方便拿,溫北雨抽了張紙巾擤了擤鼻涕,哆嗦着掏出手機開始打字。
【我冷。】
簡簡單單兩個字,後面配上一張哭唧唧的表情包。
發送。
大概過了兩三秒,前排的少年忽然有了動作。
他放下書,轉過身,半探出身子往後看
了她一眼,少女這會兒雙手抱臂,漂亮的臉蛋沒了平常那種明豔張揚的感覺,可憐巴巴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