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公瞪大了雙目,方縣令笑容凝滯,蕭何正欲飲酒,手中酒杯傾倒撒在了身上都不知。
侯卿目光灼灼,螢勾小臉肅正,蒙恬雙拳緊握,劍九心潮澎湃,袁天罡雙眸微眯……
臺下衆人,皆是不由寂靜了,忘了身在何處,在做何事。
宴席之外走廊旁邊,正透過鏤空牆窗偷看的呂雉、呂素二人亦是不由爲之觸動。
詩中之意,何等大氣磅礴!
以天地爲牀,日月星辰相伴,甚至睡覺之時一腳伸出,山河社稷恐怕都要破碎。
帝王詩!
這是帝王詩!
衆人心神狂震,望着嬴子夜,只覺得在看一尊君王。
“八公子,帝王之相啊!”
蒙恬緩過神來,心中不由一嘆。
“扶蘇公子,又如何鬥得過八公子?!”
這一刻,聽聞此詩。
加上一路行來,蒙恬見得嬴子夜所作所爲。
舉手投足之間發明創造提純煉鹽法、曲轅犁、造紙術。
查清潁川郡城官兵如匪,廉潔官吏被殺,礦場黑幕,許縣假幣,以及陳郡孩童少年失蹤,郡守等人與七殺宗勾結之案。
他信念禁不住產生動搖了。
哪怕蒙恬身爲扶蘇公子老師,這一刻他都想勸說扶蘇不要再爭奪帝位,直接俯首稱臣。
因爲相比仁義但性格軟弱,可以君子欺之以方的扶蘇公子。
八公子無論哪方面都比他要強!
方縣令面色肅正,目光驚懼。
眼前之人,絕對不凡。
王侯之資,說不準就是哪個王公貴族!
至於帝王,這點方縣令不敢想。
呂公悠悠一嘆,感慨道:“趙公子着實讓老夫開了眼界。”
“好詩,好詩!”
滿堂賓客,皆是高聲歡呼。
衆人被磅礴大氣帝王詩所折服。
蕭何目光如炬,望着嬴子夜,火熱無比。
不遠處正在偷看的呂雉、呂素,二人望着嬴子夜修長挺拔巍峨身影,感受着詩中帝王之意。
亦是美眸流轉靈光,滿眼都是光芒。
爲之傾慕!
哪個少女不懷春,如此玉樹臨風,胸懷天地大丈夫怎能不愛?!
臨近於夜。
宴會結束,賓客盡散。
“趙公子,天色晚了,在老夫家裏喫一頓如何?”
呂公笑問道,卻是欲留下嬴子夜。
“呂公,在下有些學問要請教一番!”
劉季拱了拱手,恬着臉恭聲拜道。
“哦?!”
呂公臉色瞬間變了,肅正道:“你有何事,趕緊問,我當場解答。”
“呂公,我要問的實在太多,還是和趙公子一樣留下來吧。”
劉季裝作不明白驅客之意,死皮賴臉說道。
之所以留下來,他是有圖謀的。
一是爲了呂家貌美天仙的二位姑娘,二是爲了巴結出手大方,壕氣無比的嬴子夜。
“嘿嘿,趙公子你好!”
劉季湊到了嬴子夜身邊,拱手拜道:“趙公子才華橫溢,心胸過人,囊括天地啊!”
“一看就知道您出身不凡,貴氣逼人。”
劉季滿臉堆笑,阿諛奉承。
只是嬴子夜看着他那虛僞笑容,聽着其油嘴滑舌,卻是心中搖了搖頭。
十分不恥!
卻又十分佩服。
“不愧是歷史上能夠殺了西楚霸王,成爲漢高祖的男人。”
“厚黑學之大成者,得一便可爲雄主……”
劉季之厚臉皮,呂公亦是爲之無奈。
來者是客,何況人家捐了一萬錢,雖然只是口頭而言,並未呈上。
可是他在乎禮節,無法開口直言。
晚間宴席之上。
呂公、嬴子夜、侯卿等人,還有劉季落座於廳堂。
沒有了白日賓客衆多的喧囂。
觥籌交錯,呂公不時和嬴子夜碰杯交談。
一旁劉季想要搭話,呂公卻是三言兩語敷衍了事。
“趙公子!”
“趙公子!”
兩道清脆銀鈴般悅耳聲音響起。
一者是颯爽少御音,一者是軟糯少女音。
嬴子夜循聲望了過去,只見兩個妙齡少女走到了呂公身邊。
“雉兒,素兒,你們來了。”
呂公笑呵呵,伸手引向嬴子夜,開口說道:“這位是趙公子。”
正是呂雉、呂素姐妹二人。
呂雉二八年華,穿着赤紅金絲長裙,頭戴金釵,面容冷清秀美,鳳眸狹長。
呂素豆蔻年華,身穿銀白齊胸襦裙,兩側扎着麻花辮,髮束粉白絨毛球,萌噠噠清澈雙眸,可愛極了。
姐妹二人望向了嬴子夜,秋水瞳中滿是傾慕之意,笑道:“趙公子,我們姐妹二人皆是聽聞了那首名爲天地日月之詩,有感於趙公子之胸襟,爲之欽佩!”
“還請趙公子飲酒!”
二人纖纖玉手端起酒杯,倒滿了酒,敬向嬴子夜。
嬴子夜接過呂雉所敬酒水,一飲而下,輕笑着讚道:“美人配美酒,如此甚妙。”
“趙公子過獎了。”
呂雉展顏一笑,落落大方,將酒杯取了回去。
呂素小臉羞紅,低眉垂首,不敢看向他,端着酒杯的小手都有些顫抖。
見狀,嬴子夜幫她解了圍,伸手拿過酒杯抿了一口,亦是誇讚了一番。
“二小姐容貌甜美,似乎就連酒也香甜了許多。”
酒水飲盡,呂素接過酒杯一路小跑到了呂公身側坐下。
少女擡頭看了一眼嬴子夜,又垂下了螓首,不敢多言。
“美極了,美極了!”
“這要是被敬酒的是我該有多好……”
“可惡啊可惡,趙夜你搶了我的緣分。”
劉季倒了一杯酒水,置於嘴邊痛飲。
看着呂雉、呂素二人,目光呆滯,一臉癡相。
卻是讓呂公看得心中泛起怒火。
好傢伙,真不愧是人三流的名稱。
沒把他趕出去就算自身大度了,現在竟然還對自身女兒有所圖謀。
呂雉、呂素感應到了劉季貪婪目光,前者當即狠狠一眼瞪了回去,後者則是把頭埋的更深了,心中皆是升起厭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