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書院。

    兩個身影,從天空中急速落下。

    直直向着後山飛去。

    正是魂虛子和震玄。

    魂虛子面色凝重,若是那件東西出了什麼意外,總院那邊,是絕對不會饒了他的。

    很快,他們二人,就來到了後山幽潭。

    “陣法完好無損。”

    震玄看着完整的幽潭,終於鬆了口氣。

    “先下去看看吧。”

    魂虛子拿出一枚小小的玉符,玉符發出朦朧的光芒,開始融入層層陣法之中。

    那是進入幽潭的鑰匙。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了幽潭底部。

    面前,是一個洞穴,洞穴內壁,佈滿黑色的條紋。

    最中央的祭壇上,懸浮着幾根纖細的毫毛。

    “還好。”

    魂虛子這才放下了心,看來那個妖獸,並不是衝着【它】來的。

    “大人,我們還是多慮了。”

    “那雖然是一頭接近聖獸的傢伙,但也不可能接近此等無上之物的。”

    震玄說道。

    “關係到天命的事情,再小心了不爲過。”

    魂虛子說,他仔細探查了一下洞穴中的情況,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異常。

    隨後,與震玄一起,離開了幽潭底部。

    而在某種逆天陣法的掩蓋之下,一顆翠綠色的幼苗,舒展枝葉,似乎在跟他們道別一樣。

    過了一會兒,魂虛子和震玄,出現在書院議事廳中。

    副院長和幾位實力強大的老師,也在裏面。

    他們已經瞭解了這件事情發生的始末,雖然仍對某些地方感到不解,但最後還是分析得出,這的確是一起意外事件。

    就算倒黴了吧,恰好遇到了一頭沒啥智商的頂級妖獸。

    隨後,魂虛子便與震玄兩人,再次向着凌雲宗的方向飛去。

    速度極快。

    “大人,我們不用這般着急吧?”震玄修爲要低於魂虛子,在他全力趕路之下,感到有些喫力。

    “儘量跟上。”

    魂虛子沉聲道:“神物出了問題,我心急之下趕了回來。”

    “現在纔想起來,那童上青,好像親自去對付葉琴謠了。”

    震玄愣了愣,說:“童上青再怎麼樣,也不敢傷害我們書院的人吧?無非就是讓葉琴謠喫點苦頭罷了。”

    魂虛子搖搖頭:“那就是個瘋子,發起瘋來誰都不認,我擔心葉琴謠會有危險。”

    “天命之戰,對我們還是非常重要的。”

    說完,他再次加快了速度。

    只希望,葉琴謠能頂住童上青的壓力。

    ...

    凌雲宗,宗主大殿。

    童上青跪在地上,而葉琴謠,端坐最上方。

    四位老祖,分別坐在兩側。

    他們看着上面的葉琴謠,心情極爲不爽,但又沒有什麼辦法。

    打不過啊,有啥辦法?

    而且經過交談,人家還是書院的重要人物。

    這次爭鬥,也是他凌雲宗挑起來的。

    於公於私,都沒法怪罪於她。

    “童上青,你可知罪!”

    其中威嚴最勝的一位老祖,厲聲喝道。

    他胸中充滿怒氣,若不是童上青擅自招惹人家,凌雲宗也不至於會受到如此巨大的損失。

    打不過葉琴謠,就只能把怒氣撒在他身上了。

    童上青低頭跪着,面色頹然。

    活了數百年,現在卻要對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輩低頭請罪,這讓他感到了無盡的屈辱。

    他怎麼都想不到,葉琴謠,竟會強大到如此地步。

    在那紅塵天幕之中,他連反抗的能力都做不到。

    四大老祖齊出,竟然也沒有拿下葉琴謠,反而被她所壓制,差點就丟掉了凌雲宗上百萬人。

    此等妖孽,他簡直聞所未聞。

    凌雲宗的所謂天才,與之相比,就像是笑話一樣。

    童上青現在,除了屈辱,便是無盡的懊悔。

    自己爲什麼,要去招惹她呢?

    “弟子...知罪!”

    童上青深深地俯下身子。

    那位老祖,冷哼一聲,隨後看向葉琴謠。

    立即換上了一副笑臉,臉上深深的皺紋堆在一起。

    “仙子,您看...”

    “罷了。”

    葉琴謠淡然說道:“恃強凌弱,是你們的習慣。”

    “我也知道,你們現在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

    幾位老祖訕訕一笑,連忙表示不敢。

    葉琴謠繼續說道:“其實對於凌雲宗,我並沒有什麼惡意,也從來沒有關心過。”

    “你們不來惹我,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站起身來:“我只有一個要求,在天命之戰結束之前,不希望再有任何人,以莫名其妙的原因來打擾我。”

    “若是還有,我可以用童掌教的原話來告訴你們。”

    “連魂虛子都保不住你們。”

    葉琴謠掃視過去,幾位凌雲宗的至強者,紛紛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這個場景,讓她想起了大伯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我這人最喜歡講道理。”

    “但是自身強大,是讓其他人坐下來講道理的前提。”

    她非常認同這句話。

    說完,葉琴謠便站起身來,無視跪在地上的童上青,徑直離開了掌門大殿。

    ...

    凌雲宗後山,一片清雅的花園中。

    葉琴謠坐在涼亭之中,輕輕彈着古琴。

    旁邊不遠處,梨花樹下,葉曉曉愜意的蕩着鞦韆。

    這裏,是凌雲宗專門爲葉琴謠準備的地方,並且保證不會有人再來打擾她。

    “姐,我沒開玩笑,你現在真的好凶啊。”葉曉曉說。

    葉琴謠停了下來,調整了幾處不和諧的旋律,又開始彈奏起來。

    “人世就是這樣,你軟弱,就會受到欺負。”

    “不一次性打疼了他們,他們還會再想辦法找回場子,打了小的來老的,太麻煩了。”葉琴謠說。

    葉曉曉點了點頭:“是啊,我也發現了這個道理。”

    “只不過,我一般都是在別人欺負我之前,先把他扁一頓,把麻煩事兒扼殺在萌芽之中,嘿嘿。”

    說着,她從鞦韆上跳了下來,轉眼間,坐在了葉琴謠對面。

    “姐,我一直很好奇,在六年前那次試煉中,你找到的方向到底是什麼?”

    葉曉曉問道。

    當時,葉隨風給他們五人,分別進行了一次試煉,每人都可以提出願望。

    而葉琴謠的願望,是在迷茫中尋到方向。

    琴聲,再次停了下來。

    葉琴謠輕輕一嘆:“我當時,其實騙了大伯。”

    “啊?”葉曉曉頓時驚訝。

    葉琴謠說:“當時我說,我進入了紅塵鏡第二重時光,在那裏,現實中的一天,就是十年,但其實...”

    “我進入了第三重時光之境,在那裏度過了整整一千年。”

    葉曉曉張着嘴巴,瞪大了眼睛。

    一千年,她簡直無法想象,葉琴謠到底經歷了多少。

    “十幾個百年,數十段不同的人生,沒有讓我找到方向,卻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葉琴謠繼續說道:“強大,是所有方向的前提。”

    “只有像大伯那樣的人,才能真正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葉曉曉雙手撐着自己的臉,喃喃說道:“難怪我感覺,你的做事方法,跟大伯是越來越像了。”

    葉琴謠點了點頭。

    “如果非要說找到方向,那隻能是,成爲像大伯那樣的人吧。”

    “我不想成爲他。”

    葉曉曉抱着手走來走去:“你看他,整天就是看書,喫飯,睡覺,然後現在又要去種什麼莫名其妙的樹。”

    “無聊地要死。”

    “也不知道找個漂亮女人,給葉凰姐生幾個弟弟妹妹什麼的。”

    葉琴謠笑了笑。

    “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你、我、葉凰、葉龍、葉謙,我們五人,理想和目標,都不相同。”

    “大伯也一直在放任我們各自成長,要不然,就你這種性格,早就被他把屁股打開了花。”

    葉曉曉:...

    “姐,別看我個頭小,就以爲我沒長大呢。”

    說完,她躺在桌上,望着天空,輕輕嘆了口氣。

    長髮如霓虹一般,鋪在桌面。

    “你說,要是我們永遠長不大,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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