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超市的特價男友 >第17章 退燒藥
    楚熠聞聲後拉好窗簾,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林安確定楚熠離開了臥室,趕緊起身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又縮回被窩裏閉上眼睛。

    楚兄啊楚兄,我教你如何撩妹子,沒讓你現學現用撩我啊。

    被窩裏暖烘烘的,林安縮成小小一團,總覺得這裏面沒有楚熠的懷抱來得踏實。他迷迷糊糊聽聽到外面客廳響起微波爐加熱食物的聲音,在陣陣“嗡嗡”中,睡着了。

    至於楚熠……

    楚某人從玄關處拎起裝着便當的塑料帶,掏出裏面東西,低頭看了幾秒。

    一個是青菜沙拉蘑菇蓋飯,軟趴趴的青菜葉子蓋在黏在一起的米飯上,旁邊放了兩坨土豆胡蘿蔔泥,最右邊還有切碎的蘑菇。一個是雞蛋肥牛蓋澆飯,說是雞蛋肥牛,只有半個糖心蛋,三片薄薄的牛肉,和撒了很多芝麻的白米飯。

    怪不得賣不出去。

    冤大頭纔會花十幾塊錢買。

    楚熠又看了看保質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林安真的是太瘦了,楚熠抱起來的時候都有點驚訝,不是說他營養不良,而是骨架相比較一般男性太小太輕了,肩膀也很窄。不過腰雖然很細,但是格外的柔軟,臀部的肉也很是緊實,與其說瘦,用“肉都長在了正確的地方”形容更爲恰當。

    楚熠原本想把肉多的或者豐盛點的留給林安,可現在看來,無論剩下來哪個,都顯得太磕磣。

    左思右想,楚熠把青菜沙拉放到了微波爐裏。

    趁着熱飯的時間,他在客廳和廚房翻箱倒櫃了一通。

    翻空箱子倒啥都沒有的櫃子。

    他本來想找退燒藥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再怎麼說屋子裏也應該常備點藥。沒想到除了鍋碗瓢盆醬醋油鹽,只有幾包散落在角落的板藍根。

    楚熠:……

    他從微波爐裏取出更加蔫巴巴的菜葉子便當,扒拉了幾口,可能是太餓的原因,竟覺得還不錯,沒過一會喫完了扔到垃圾桶裏,找出了自己還剩的那幾張鈔票。

    唉,就當之前誤會那事的補償了。

    林安半睡半醒中聽到燒水的聲音。

    他實在困得厲害,嘗試了半天沒有把眼皮睜開,只好啞着嗓子喊道:“楚熠?”

    沒有回聲。

    上班去了?

    他想看一眼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雙手沉得使不上力氣,幾秒種後,倒頭沒了動靜。

    楚熠端着熱水和拿着一小板藥,把房門推開一條縫隙,問道:“你醒了?”

    林安沒有說話。

    楚熠放輕腳步走進臥室,看到之前放到林安牀頭的水只喝了三分一,而躺在牀上的人一條胳膊半條腿都露在了外面,無奈地又把被子給他蓋了回去。

    林安哼哼唧唧表示不滿。

    大腿內側劃過楚熠的指尖,林安敏感地抖了一下,意識清醒了三分。

    “楚熠……幾點了?”

    楚熠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垂着眼睛把藥倒在手心:“十二點四十,你睡了還不到四個小時。”

    說完,擡手撩開林安額前的碎髮就要摸額頭。

    林安盯着楚熠手裏白花花的藥片,一瞬間清醒個透心涼,他先是歪了一個身子躲過楚熠探過來的手,儘可能穩住聲音:“你!咳,你手裏的是什麼?”

    “退燒藥。”

    林安向後一靠,楚熠的手停在半空中。明明大家都是男人,爲什麼每次林安如此抗拒自己碰他?楚熠有點疑惑,但沒放在心上,繼續說:“你把藥吃了,再睡會,我下午就上班了。”

    “等等!”

    林安差點就喊出來,想起自己還在裝病,聲音從升了八十個分貝又直線降了八十個分貝:“你從哪裏弄來的?”

    從小到大,由於林安家庭的特殊性,他對待生病就一條準則:能不生病就不生病,生病了能喝水睡覺好就不吃藥去醫院。

    掛號打針點滴吃藥,哪一個不是消費?他手裏拿點錢交完學費每月生活用品再喫點肉就剩不下來多少了,他小心翼翼攢下來的存款,可不是浪費在看病這種事情上的。

    好在他沒生過大病,感冒多喝水沒幾天就好了,發燒嘛,也有過那麼幾次,躺在牀上悶個幾天,捂出一頭汗,難受歸難受,也是能挺過去的。

    再比如像流感期,周圍有人咳嗽個不停,他就戴口罩喝板藍根,只要預防的即時,病毒就不會找上門。

    所以,他住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什麼感冒藥退燒藥。

    楚熠瞥了一眼林安驚訝的神色,躊躇了片刻:“我租到這裏之前就有……”

    “騙人。”林安打斷了他,“你來這裏的時候就只有麪包和水,還有那個破塑料袋,別當我傻,你是不是去買的?”

    他住的這個地方附近原先是有家藥店的,正好在林安小區對面的馬路上,但是兩個月前倒閉了,除了這家店,最近的就是一家六公里處的藥房。

    楚熠垂了垂眸子,屋裏面不算明亮,兩片白色的藥片躺在他的手心,沒有重量。

    “之前,誤把你認成女生,還有以爲你跟蹤我,這兩件事,抱歉了。”

    末了,楚熠發現對方沒有迴應,臥室裏面安靜得出奇。

    他擡起頭,發現林安眼尾紅了。

    其實林安是有想過,如果自己有一天得了很嚴重很嚴重的病,那種躺在牀上動一下手指頭都困難,發出一個音節都費力的那種病,自己會怎麼辦?

    同學同事總是感慨他生病少,身體好,有潔癖,病毒和他無緣,只有林安知道,他除了一個目的是省錢,還有就是爲了不讓自己陷入無助不安的境地。

    上學的若干年,他躺在自己的牀鋪,聽到無數來自室友親人對他們的問候,都是那些不能再雞毛再蒜皮的小事,像老媽百說不膩的“多穿衣服”“注意身體”,還有聽到自己家孩子病了急急忙忙郵過去一箱藥和食物;進了社會,到了單位,女同事生病了男朋友會接回家,男同事生病了會有老婆帶來的煲湯。諸如此類,林安聽得見得耳朵都快厭煩眼睛都快起繭了,但無一例外——

    沒有屬於他的。

    也許有吧,在他還有很要好的朋友之前,自己會聽到個那麼幾句真心的。

    但親人的,或者伴侶的……

    真要到了重病癱在牀上起不來那天,最可靠的還是120的護士小姐。

    林安甚至有時想買份保險,可以想到出事後保險的錢也無人可給,興致便沒了一半。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想起了這些不愉快的事情,盯着楚熠手裏的兩片藥,不受控制地溼了眼尾。

    “我說你什麼好,你…都沒剩幾個錢了,哎……”

    林安察覺出自己現在情緒的不對勁,準備矇住頭縮回被子裏,楚熠卻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聽話,你先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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