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助理的話,溫既年把目光看着車窗外不停倒退的風景,靈活的食指來回不停地翻蓋朗聲打火機的蓋帽。

    “啪嗒”,銀色金屬蓋合上。

    他薄脣微動,“說。”

    “唐小姐是跟着一個男人出國的。那男人身份十分保密,我還沒有查到。不過我有查到,她乘坐的航班和當年海難後,沈離雲出國的航班是同一個。”

    陳淮說到這,看了眼後視鏡,確認boss面色如常才繼續說,“唐小姐口中的意外,我也查遍了國外所有醫院的就診記錄,只查到她是在出國兩年後因爲火災昏迷,接受住院治療。具體其他信息,還要調查。只知道在她住院期間,並沒有人來探望過她。和她一起出國,同居兩年的男人也下落不明。”

    也就是說,唐歲如果真的是林暖梔。她的失憶,不是海難造成的。而是她極有可能真的是跟沈離雲私奔,並一直在國外生活兩年。

    只是不知道後來她遭遇了什麼意外,纔會和沈離雲分開,一個人在醫院醒來後失了憶,只能獨自回國。

    溫既年面無表情,攥打手機的手指攥得發白,“繼續查。我要的是事實和真相,不是你的推測。”

    ……

    入夜。

    昨晚沒睡好,困了一天的唐歲喫過晚飯就上牀,抱着從家裏拿來的布偶熊酣然入睡。

    此時的小熊身上血漬已洗乾淨,破洞也被針線縫補好。

    雖然有些醜,但這是唐歲弄丟哥哥玉佩後,唯一能讓她汲取到力量的東西。

    溫既年忙完一天的工作,準備洗澡睡覺,卻看見桌上那塊一直忘了還回去的玉佩,怕睡醒後明天又忘,便拿着它出門找唐歲。

    她的房門並沒上鎖。

    心也是真的大。

    溫既年腹誹着推開門,走進去後把玉佩擱在牀頭櫃上,剛準備離開,卻忽然被人抓住衣角,聽見女人用細弱的聲音說,“別走。”

    他頓住腳步,卻聽見她又說了句,“別扔下我一個人,哥。”

    哥?

    上次她中槍時,喊的也是哥哥。

    可無論是獨生女林暖梔,還是他所調查的在孤兒院裏長大的唐歲,都是沒有哥哥的。

    溫既年轉身看睡夢中的女人,只見她抓着自己小手纖細,在月光下白得發光,目光緩緩挪到她的臉上,明明陷入某種夢魘裏,很難受,嘴角卻在笑。

    她一隻手緊緊抓着懷中的小熊,一隻手抓着他的衣角。

    “鬆開。”他冷漠開口。

    唐歲明明睡着了,卻很聽話。

    她乖乖鬆開抓衣角的手,把手收回後,側過身睡,和另外一隻手一起環抱着懷中小熊。

    她寬鬆的睡裙領口很大。因爲環抱的睡姿,把原本不是很豐腴的地方擠出一道漂亮的風景線。

    小熊的臉正對着她的胸口處,黑黝黝的塑料眼珠子在月光下發光,像在欣賞她那處優美的春光。

    莫名的,有些刺眼。

    林暖梔從來都不喜歡這種毛絨玩具,覺得幼稚。

    雖然還不能百分百確定她是冒充的。

    可能只是這個布偶對她有特殊意義。

    但想到這一點,再想到她有個同.居兩年的男人,溫既年的眸色直接沉下來,離開時甚至還把她懷裏的熊順走。

    早上醒來,唐歲看見失而復得的玉佩,雖然是被人修復過的,但也很滿足。

    是哥哥再次保護了她。

    這玉佩上的裂痕都是哥哥的勳章!

    她高興地把玉佩掛回脖子上,卻驚恐地發現她的小熊又不見了!

    翻遍被子,沒在牀上找到,又趴在地上,確定沒掉進牀底下,她才匆匆跑去客廳,問管家有沒有人看見她的熊,或是昨晚有誰進過她房間。

    管家支吾半天,說不知道。

    唐歲隱約有不好預感,轉眸看向坐在餐桌上喝咖啡看報紙的男人。

    “是你拿走的?”

    溫既年低着頭,也不否認,灰色的長褲包裹他筆直長腿,淡色的襯衫被他穿得不羈,鬆開三顆釦子,露出性感鎖骨。

    不用他承認,唐歲就已經有了答案。

    她幾個跨步,衝到他前面,大聲地說,“還給我。”

    “什麼?”他睨眸。

    “別裝蒜。我的房間,除了你……”唐歲的話說到一半,就看見溫既年養的那條狗嘴巴里叼着一個什麼東西,棕色的,從她眼角餘光裏跑過。

    她扭過頭,就看見狗已經鑽進窩裏。

    顧不得對狗的恐懼,她追着狗來到它的窩前。

    只見站起來有一人高的大狗這會兒興奮地咬着小熊脖子,瘋狂甩頭,發出野獸的低鳴聲。

    離得很近,甚至有大型犬口水的腥臭味撲鼻而來。

    溫既年走到她的身邊,看到她愣怔蒼白的臉,他脣角微揚,顯然是被眼前的這一幕愉悅了。

    “看來兮兮很喜歡它的新玩具。”

    “爲什麼?”唐歲攥緊手指,指甲深深陷進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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