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親愛的你踏光而來 >第13章 撒馬裏坦斯
    張和啞然。這麼多年,他也就見過應寬這種狀態兩回,一回是好幾年前,他姐姐過世的那天。這一回……

    張和看看他身邊的葉寒,笑道:“那我就敬你們師兄妹二人,前程似錦!”

    應寬好生看了他兩眼,這句雙關語,旁人沒聽出來,他卻知道張和的意思。

    葉寒茫然不知,還說了句“謝謝”。

    一杯酒喝下,張和感覺自己有些不行了,說了句抱歉就去衛生間。

    葉寒沒有認真去聽其他人聊天,應寬喝完那杯酒以後,身體微微有些踉蹌,往她身邊靠了一下很快又站直了,低聲說了句“不好意思”。

    “沒事吧?”葉寒低聲問他。

    應寬眼睛亮得驚人,看着她笑,低聲道:“張和那孫子,回回都想灌醉我,回回把自己喝醉……我要不裝着點,他不會善罷甘休。放心,這點酒量我總還有的。”

    “好。”葉寒回道,繼續專心致志喫東西。

    鄭義在一旁開玩笑道:“應老師,你們學心理的都這麼厲害,跟你們生活在一塊的人,壓力也太大了吧?”

    葉寒喝下一口水,心裏想:說每句話做每個動作都需要小心翼翼,想要乾點出格的事兒也是萬萬不要想,恐怕想法剛萌生,人就要沒了!壓力肯定大啊!

    他的另外一半,實在是太慘了。

    正想着,應寬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他分明是對着鄭義和小劉說的,可偏偏,說話時又若有似無地將視線飄向她。

    回答的內容卻再正經不過。

    “兵法有云,用兵之道,攻心爲上,攻城爲下,心戰爲上,兵戰爲下;兵法亦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

    “偵訊工作如同行軍打仗,也是一場心理戰,在審訊中,審訊者和被審訊者始終處於一種博弈的狀態,相互試探,相互誘導,而分析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是先決條件。”

    “太深奧了。”小劉目光灼灼,壓低了聲音問應寬道:“大神,我聽你最後的幾句話,好像也很適合用在追姑娘身上……你能不能教我兩招,讓我也擺脫單身,嚐嚐愛情的苦?”

    應寬閒適地往後靠了靠,身體微微偏向葉寒一方,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怕是教不了你。”

    小劉鼻子微動,鄙視道:“大神你這可就不厚道了……”

    過了片刻,他狐疑地望向應寬,像是自言自語,又很快否定自己:“不可能,你不會還是單身吧?”

    應寬嘴角彎起一個弧度。

    “啊?”全場都震驚了,包括葉寒在內。

    她狐疑地看着應寬,單身?怎麼可能。那本書上還寫着“致親愛的應寬”,還有那句“hi,daling”。

    他怎麼可能是單身?

    張和道:“追你小子的人都夠繞地球一週了,你怎麼還單身?眼光太高?”

    “母……母單花?”小劉戰戰兢兢問。

    應寬不回答他,只是點了點葉寒的桌面:“少聽八卦,多喫菜。再喝一碗牛肉湯吧,這湯是這兒的特色,補血養氣,最適合女孩子喝。”

    包間裏瞬間又安靜了。

    葉寒在衆人的目光下不自在地應了聲,埋頭喝了一口湯。

    小劉憤恨地含淚喝下一杯啤酒:“尼瑪,應大神你是誰也不要,我呢,我是誰也不要!能一樣麼!”

    飯局散場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二點,他們還算運氣好,出門的時候剛好雨停。

    張和腳下已經虛浮,小劉全然喝醉了,鄭義一手攙着一個,一手拉着一個,好不容易將他們兩弄上車,對應寬道:“應老師,我先送你們倆去酒店?”

    “不用。”應寬指着不遠處的酒店道:“已經定好了。”

    鄭義看他氣定神閒,沒有半分醉酒的樣子,搖搖頭看看車上的醉酒二人組,張和終究還是又輸了——跟學心理的這個變態大神拼酒,不只是腦力輸了,體力也沒占上多少優勢。說出去,他們又該丟人了。

    “那葉姑娘……”

    “沒事,你們先去吧。”葉寒皺眉看着車上的醉酒二人組,有些擔憂。

    鄭義猶豫了一下,道:“那行,你們要有什麼事兒就打電話給我。”說完意識到葉寒身上什麼通訊方式也沒有,他又安撫道:“一旦有消息,我們就聯繫應老師。”

    “好的,謝謝。”葉寒回道。

    等他車開遠了,葉寒才覺得冷,打了個哆嗦,身上乍然一暖,偏頭一看,應寬把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她的肩頭,正好把她整個人都罩在衣服裏。

    “我們也走吧。”應寬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有了張老師的囑託,葉寒的臉皮也變得厚了,她想着先跟應寬借些錢,先把晚上渡過去。等明天天一亮,就去補張臨時身份證,等回到b市,一切就都好辦了。

    她試着開口:“應師兄,能不能麻煩您借我點錢?”

    應寬臉上現出奇怪的表情,葉寒趕忙說:“等我回了學校我就還給你。”

    應寬眉頭擰在一塊,葉寒有點拿不準他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因爲他眼睛很亮,身姿站的很正,可是身上有掩不住的酒氣,說話時還帶着股莫名的怒氣。

    “你拿了錢,然後呢?”

    然後?葉寒想了想,爲難道:“沒錢寸步難行……”

    “所有的酒店都要身份證登記才能入住。”應寬提醒她。

    葉寒囁嚅道:“我知道。”

    “所以你打算去隨便哪一家賓館隨意湊合一晚?”應寬眉眼靠近她。

    葉寒這才發現他的笑有點囂張和霸氣,“你也不怕在路邊就被人拉走了,賣進深山裏,你想跑都未必找得到方向!”

    葉寒還在躊躇,應寬接過她身上的行李說道:“先去我那,等明天天亮了再做打算。”

    “我是怕您不方便。”葉寒回道。

    應寬停了停,道:“你不用怕麻煩我,也不要有什麼負擔。我願意幫助你,只是因爲張教授和秦科的囑託。在這之前,你要好好喫飯,好好休息,平平安安回去,纔不是在給我添麻煩。又或者,你是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怕我對你做出什麼來?”

    他話說的通透,葉寒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應師兄的人品我自然是相信的……”

    “那就走吧,再磨下去,天要亮了。”他說完,徑直往酒店走去。葉寒咬了咬下脣,趕忙跟上。

    酒店的房間並不大,一眼望過去就能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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