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玉倒是解釋了一番。
“我很認真。”
“你叔請我之前說好了包飯。”
“這是我的原則。”
蘇懷玉很認真,似乎不是爲了故意噁心顧錦年似的。
“這個你放心。”
“喫方面不會虧待你。”
顧錦年也不知道這傢伙爲什麼對喫這麼執着,但還是順着對方的意思回答。
“多謝世子。”
蘇懷玉點了點頭。
而顧錦年也沒有拖節奏,直接望着對方道。
“我被推下水的事情,你怎麼看?”
顧錦年開門見山,不浪費時間了。
自己六叔請蘇懷玉過來,就是爲了調查這件事情,顧錦年沒有忘記。
“回世子殿下。”
“經過十幾日的調查,您溺水之事,想來不簡單。”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溺水之後事小,重點是溺水之前。”
蘇懷玉開口,僅是這一句話,便讓顧錦年眼中一亮。
溺水之前?
“什麼意思?”
顧錦年有些興趣了,他的關注點一直是溺水,卻忽略了這點。
“世子殿下雖然不是武者,可從小錦衣玉食,進補的都是大補之物,體魄比常人要強壯許多。”
“而且顧家也讓世子打樁煉體。”
“區區溺水,便差點病逝,這就意味着世子殿下落入水中之前,已經出了問題。”
“溺水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敢問世子殿下,溺水之前有沒有喫過什麼東西,或者是喝了什麼東西?”
蘇懷玉認真分析道。
“吃了什麼?喝了什麼?”
顧錦年皺着眉頭。
他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我落水之前給我下毒了?”
顧錦年好奇道。
“有這個可能性。”
“不然的話,無法解釋世子殿下爲何差點溺亡。”
蘇懷玉點了點頭。
“給我下毒?”
“其目的是什麼?”
顧錦年皺着眉頭,關於下毒這點他還真沒想過,主要是他想不明白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其實很簡單,做個逆推即可。”
“世子殿下貴爲國公之孫,侯爺之子,如此尊貴之人,天下沒幾個人敢害殿下。”
“害死殿下,會惹來什麼麻煩?”
“國公暴怒,顧家發狂,到時候滿朝文武都架不住這種怒火,您是三代男丁獨苗,您死了,顧家算是沒了一半。”
“到時候不管是什麼原因,顧老爺子都要將朝堂上的文臣儒士屠戮乾淨,哪怕揹負天怨,顧老爺子也決不罷休。”
“一但如此,朝堂格局瞬間崩塌,陛下爲了壓制住老爺子,便必須出狠招。”
“要麼鎮壓顧家。”
“要麼給予天大的補償。”
“陛下仁厚,如今大夏剛剛穩定局勢,陛下一定會選擇第二種方式,除非事態到極其嚴重的情況之下。”
“而陛下的補償,世子殿下覺得是什麼?”
蘇懷玉分析的頭頭是道,洞悉一切,讓顧錦年咂舌不已。
“畢竟本世子雖然重要,可顧家不可能因爲我,與陛下徹底決裂,顧家還沒有能力與皇權攖鋒。”
“嘭。”
顧錦年站在第三視角去推演,等到最後時,他直接站起身來,望着蘇懷玉道。
“害死我的人,想要發動戰爭?”
顧錦年瞬間醒悟。
一開始他還在思索,認爲自己溺亡之事,並不是有人在幕後搞事,畢竟天降異象,白虹貫日,自己很有可能是因爲古樹而亡。
但聽蘇懷玉這樣分析一下,顧錦年莫名覺得合情合理。
“恩。”
“有人想要發動戰爭。”
“但我不知道是誰想發動戰爭,而且發動戰爭的意義是什麼。”
“如果單純只是爲了提升武將地位的話,這不太可能,如今雖是太平盛世,可武將地位並沒有過分削弱。”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邊境十三城一日不收回,武將地位一日不會降。”
“強行發動戰爭,滿朝文武我實在想不出誰能得利。”
“這點,我很奇怪,想不明白。”
“但我心中也有一個懷疑對象。”
蘇懷玉說出一個新的問題。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害死顧錦年,基本上國內就要發生動亂,顧家是一頭雄獅,一但發起狂來,皇權可以鎮壓,但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安撫爲上,鎮壓爲下。
安撫顧家,就是讓權,以子換子,方可天下太平。
可誰能從中得利呢?
武將集團?其他國公王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顧家沒有被安撫下來,他們要倒黴,殃及池魚。
顧家被安撫下來了,他們更倒黴,到時候皇帝與顧家聯手,想要徹查清楚,大不了動用一切手段,早晚水落石出。
所以朝堂的人不敢這樣來。
這就意味着想要害死顧錦年的人,不是朝堂上的王公大臣了。
“誰?”
顧錦年詢問。
但下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建德?”
顧錦年盯着蘇懷玉,壓着聲音說出這個名字。
這是他唯一能聯想到的人。
既不在朝堂,又希望大夏內亂起來。
那麼唯有建德。
蘇懷玉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認。
因爲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至於顧錦年,卻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語。
被建德皇帝盯上。
那就真的是操蛋了。
這可是大夏上一任皇帝啊,別看建德皇帝成了喪家犬,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建德皇帝最大的優勢是什麼?
就是正統。
太祖欽點的皇帝。
而儒家本身就支持長子爲尊。
換句話來說,只要大夏出了極大的內亂,這位建德皇帝搖旗吶喊一聲,保證有無數人願意加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