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望着眼前的面具男,寧王少許沉默,而後出聲道。
“難不成你潛入江中郡內?知曉什麼?”
寧王開口,詢問對方。
“王爺。”
“學生沒有潛入江中郡。”
“僅憑三點,學生可斷定江中郡之災,早已被顧錦年定下。”
陸雲出聲,顯得自信無比。
可此言一出,侯君不由開口。
“定下江中郡之難?這不可能?”
侯君直接否決出聲。
“先生不急。”
“且聽陸某慢慢說。”
陸雲出聲,而後繼續開口。
“第一,朝廷遣派五十萬大軍,封鎖江中郡,在常人看來,是在鎮壓百姓,可學生想問王爺,還有侯君先生一句,鎮壓手無寸鐵,而且沒有餘糧的百姓,需要五十萬嗎?”
陸雲出聲,這是第一個問題。
聽到這話,侯君不由一笑。
“江中郡佔地極大,想要封鎖各個出口,控制民意,五十萬還真不多。”
他出聲,如此說道。
“好,第二,爲何讓鎮國公前來鎮壓江中郡?”
陸雲繼續詢問,這是第二個問題。
“這還不簡單,顧錦年相信鎮國公,換做其他人,顧錦年不相信罷了。”
侯君下意識回答。
只不過,這個回答之後,寧王神色有些變化了,因爲他逐漸感覺到一些什麼,可一時之間抓不到。
“那學生最後一問。”
“江中郡內外,可有異動嗎?”
這是陸雲最後一問。
此話一說,侯君有些沉默了,探子無法入內,不知內部情況,可外部的話,的確到現在都沒有什麼異動。
但稍稍沉默一二,侯君立刻出聲道。
“五十萬大軍鎮壓,即便是有異動,也不可能鬧出來。”
這是他最後的辯解。
但這話說完後,他自己都不信。
畢竟整個江中郡,總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吧?如果真鬧起來的話,至少局部地方會有一些異動啊。
“說出你的想法。”
寧王開口,望着陸雲如此說道。
“王爺。”
“學生認爲,江中郡大旱之災,已經被顧錦年平定下來了。”
“至於顧錦年用的是什麼辦法,這一點學生不知。”
“但其一,鎮壓百姓,不需要五十萬大軍,朝廷不傻,顧錦年也不傻,知道王爺在此,怎可能調遣五十萬大軍來江中郡鎮壓百姓?”
“先不說,這樣做會惹來民間爭議,就說從古至今,也沒聽說過自國將士封鎖百姓之事,即便是防止未來民變,五十萬也絕對不夠。”
“其二,退一萬步來說,顧錦年頭腦發熱,江中郡事態嚴重,那顧錦年也一定不會讓自己爺爺親自出面,戮民可是千古罵名,這種事情,真要做也是讓一些替罪羊前來。”
“更何況顧錦年走的是儒道之路,愛惜羽翼之人,怎可能玷了自己名聲?”
“其三,江中郡控制的再好,也不可能沒有一點異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平定大旱,百姓有希望,安心農耕,只有這個可能,否則別無其他因素。”
此話一說,寧王沒有大驚失色,反倒是更加沉默。
因爲陸雲說的話沒錯,但這也只是一個猜想,種種跡象都表現,江中郡已經亂了。
現在有人說沒亂,雖然提出的觀點不差,可還是有些強人所難。
“本王需要一個合理的答覆,你說的這些,沒有問題,但不足以讓本王相信。”
寧王出聲。
到了這個時候,他自然不希望聽到江中郡沒亂,可身爲王爺,能走到這一步,他也不是愚蠢之人。
不會盲目自大。
“王爺。”
“不知你有沒有關注到一個細節。”
“顧錦年的功德金雨可沒有下在江中郡。”
陸雲出聲。
此言一出,寧王臉色在這一瞬間變了,侯君的臉色也變了。
如果說,前面三個回答,只能說這是一個思路和觀點,那麼最後這句話,卻點醒了二人。
是啊。
如果江中郡當真有旱災,功德金雨爲何不下在江中郡?
哪怕下一天,都足夠了。
別說沒有功德,東林郡的功德金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但獨獨沒有下在江中郡內。
這是爲何?
原因無他,那就是江中郡不需要下雨了,江中郡的旱災,已經被平定下來了。
這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只是,寧王的面色在一瞬間冷了下來。
“即便是江中郡之災穩定下來了,那又如何?”
“本王亦有雄心。”
寧王開口,這是他最後的底氣。
確實,即便是沒有發生大夏天災,他也有意起兵造反,天災對他來說,只是更好的藉口罷了。
無非是一個良機。
而並非是必要的東西。
“天災之前,王爺可行此道。”
“可天災之後,尤其是江中郡之災被平後,王爺就決不可行此道了。”
陸雲自信無比道。
“爲何?”
“本王明面上有精銳二十萬,私底下有三十萬,祁林王亦有三十萬精銳,外加上各地諸侯藩王,其數量至少百萬,聯合起來,不可嗎?”
寧王出聲,顯得霸氣無比。
“王爺雄心壯志,學生敬佩。”
“可江中郡平定,大夏天災一過,百姓們必然心向朝廷,王爺舉兵,不得民意,此乃第一阻。”
“五十萬大軍,外加上十萬鐵騎,聚集江中郡,鎮國公把守,敢問王爺一聲,如若王爺起兵,鎮國公率領三十萬大軍,再加十萬鐵騎,王爺有幾成把握?”
對方出聲,這回說的話,是徹底讓寧王沉默了。
他還真的忽略了這點。
“五十萬大軍,是暗下的棋子?”
寧王皺眉,眼神當中閃過一道驚駭之色。
“而且,常規作戰,王爺想要戰勝鎮國公,不得民意之下,即便是天命加持王爺,也至少準備一年作戰。”
“這一年來,江中郡可以源源不斷爲鎮國公運輸糧食,朝廷解決大夏天災,從四面派兵,敢問王爺一聲,又能阻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