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咳……咳咳咳……”

    有人噴了茶水,另一邊有人給了南憶一拳:“拿的什麼玩意兒,去一趟那閣主給你定情信物了?”

    南憶嗷嗷一聲,捂着肩頭,嘴上喊着“纔沒有”,手裏的手帕被頭兒李衷扯去。

    李衷歸屬的是扶尚管持下的武徵閣,隸屬於卿欲閣一派。

    向來與持香閣井水不犯河水,兩廂交接,爲三大王服務。

    此時,武徵閣新接收到消息,三大王受傷不知所蹤。

    消息還未來得及傳回目前已回南瓊府的扶尚處,是以武徵閣一干人等先行尋找三大王下落。

    “粉的,一切照舊。”李衷下令。

    其他人應是,操起傢伙什準備出發。

    南憶端着茶水喝了一半:“這就走啦?”

    同伴笑笑,打趣這個隊伍裏年紀最小的小子:“怎的還真看上閣主了?不怕她半夜殺了你。”

    持香閣閣主對他嫵媚一笑,舉着匕首對他臉蛋比劃的場景歷歷在目。

    “小弟弟,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該懂的吧?

    我們雖不是同一個頭兒,但最終拜服的還是同一人,你年紀輕輕入了這行,以後的路不好走,但姐姐願意罩着你了。”

    閣主風情萬種,扭着腰取了兩條手帕給他:“粉的交差,黑的你自個留着,指不定什麼關鍵時刻能救你一命。”

    南憶縮了縮脖子。

    跟着隊伍跑動前行。

    邊跑邊拍了拍胸口,裏頭藏着尚有餘香的黑手帕。

    後偷偷摸摸笑了。

    與此同時,道觀衆道人捧着書靜息練習;山上另一頭,開闊平地,黃草連山,只見三女子蹦蹦跳跳,時不時倒在地上蹬腿,宛如抽風。

    “我這咋啥感覺都沒有,光是累挺。”墨墨支着膝蓋,氣喘吁吁。

    白白嘗試着最後一躍,從山坡上直愣愣衝下來:“啊啊啊……”

    仙仙敏捷躲閃,墨墨一個跳躍,躲過了白白的攻擊。

    暗藍道袍在風裏翩躚起舞,不多時滾成個球,在草地上打了四五個圈。

    白白“哎喲”着爬起來:“我這把老腰,不行了不行了!我們絕對不會功夫。”

    墨墨癱在草地上:“我也不行了,人家都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激發的空間、技能,咱們這瞎琢磨不行,可能系統沒找着契機提醒我們,時候未到,不能給咱。”

    仙仙伸個懶腰正在壓腿:“要我說,咱們都別幹傻事,墨墨你先前說的什麼入水、蹈火,那都太危險了,時候到了給了咱們技能,自然知曉了。”

    另外二人點頭,就這樣吧,真讓她們找死自虐,那不純純大傻子嘛!

    更何況自從來了這裏,還真沒聽說過有誰會點絕世武功。

    目前就當她們是穿越到了一個普通的架空王朝好了。

    “至少仙仙現在撿錢能暴富,也不算太虧。”墨墨揉着老腰,笑嘻嘻的。

    白白搖頭晃腦,她脖子疼:“是呀,我跟墨墨要是也能撿錢財源滾滾就好了。”

    “或許還有什麼沒想到的,唔——”仙仙揉大腿。

    三人一瘸一拐地回去做功課。

    不是同一個管事姑姑底下的人,因此在住宿、喫食以及被分配到的任務上皆是不一樣的。

    墨墨是個典型的拖延症,不到最後一刻不行動。但自從來了這裏,管事姑姑叫她知道了什麼叫“今日事今日畢。”

    “憑墨,茅房蹲了這麼久,腿麻了吧?”

    管事姑姑像個鬼一樣立在墨墨身後,墨墨一個激靈,豎起一根手指,主動道:“姑姑,我還差兩篇釋義,這就開始寫,寫不完我今日不睡覺。”

    管事姑姑微微一笑,很是溫柔:“你知曉便好。”

    仙仙美貌在一衆道人中過於出衆,因此一言一行皆在衆人眼底。

    “姑姑,我這兩日好似喫壞肚子了,請您不要介意好嗎?我這就開始誦讀。”

    說着拿起一本道義經書,拂了下道袍,弱柳扶風般落座。

    管事姑姑:……

    你長得好看,你說的都對。

    白白作爲“後勤部”的一員,每日除了完成固定的道法學習,還要做好衛生工作。

    此時她拿着笤帚狂掃落葉,揚起片片紅楓宛如修羅大場。

    ——

    李衷帶着人到達貓耳山山腳溪流邊時,已近午時。

    衆人在溪邊平地處修整,就地打了水燒熱造飯。

    好幾日沒喫過熱食了,除了上午的熱茶熱饅頭,此時分點熱水都夠南憶樂半天的。

    “誒,我說你小子。別噎着了,一看你就是我們這裏頭年紀最輕的,誰像你這樣喫東西。”說話的大哥丟給他一個水囊。

    南憶嘿嘿笑着接過:“謝謝二哥。”

    二哥擺了下手,朝領頭的李衷走去。

    “小羽怎麼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事了?”李二叉着腰,朝遠方望去。

    李羽是他們這幫人裏腿腳最快的,平日裏探路也都是由他先行一步。

    按理這個點,早該回來了。

    李衷搖頭:“應當不會,此處地勢險峻,若是出了事,同行的人應立即回來稟報纔對。”

    二人正說着,就見前方傳來快馬的聲音。

    “快……快走!有埋伏……”

    另一個探路的人架着馬,身後馬背上還馱着一個受了重傷的人。

    李羽仰倒在馬背上,時不時咳出口血,將赭衣染得深紅一片。

    李衷第一個衝出去,其餘同伴紛紛驚訝起身,朝着李羽的方向迎過去。

    “怎麼回事?”李衷聲音低沉嚴肅,帶着質問。

    接過李羽平放在地上,從衣兜裏翻出藥瓶,倒出止血藥丸塞進李羽口中。

    報話的人氣喘吁吁:“頭兒,我們遭到了埋伏,快,救救小羽……”

    話音未落,人便從馬兒上摔下,再沒了氣息。

    “阿勇!”

    李羽喫過藥,又被喂着喝了水。這才平復了氣息,眼含熱淚道:“貓頭山,那邊,有二王的人……”

    李羽受的是外傷,內傷並不嚴重。

    而李勇受了非常嚴重的內傷,馬都被暗殺了,他人從馬上摔下,又被對方的人圍攻。

    李羽拼死將李勇帶回來,可惜沒留住人。

    南憶拿着饅頭愣在當場。

    連手裏的水囊嘩嘩往外淌熱水,打溼了鞋襪都不自知。

    在場衆人心情沉重,面帶怒火。

    “又是二王!看來大人失蹤,跟他也有關係!”

    “是啊,頭兒,這次二王出手,給我們造成了極大的損失,我們絕對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李衷擡手,打斷了衆人。

    “處理血跡,先撤。”

    李羽這種狀態,少說爲妙。

    爲今之計,走爲上策。

    貓耳山附近農莊較少,一旦藏於百姓家中,極易給百姓帶來殺身之禍。

    “頭兒,最近一處是道觀,往東有一條上山的路。”說話之人拿着錯綜複雜、極其精細的地圖道。

    “上山。”李衷將地圖捏緊。

    大家幫忙擡着李勇的屍身,一邊背起李羽,匆匆往山上的莫憂道觀趕去。

    上山的道路極窄,被一行人的腳印加上馬兒的踩踏,愣是踏出了能容納七八人並肩前行的寬闊道路來。

    原本小半個時辰的上山腳程,一行人只用了兩刻鐘。

    仙仙同墨墨和白白隱匿在山上叢林裏,等得腿都麻了花都謝了,也沒見個人影。

    “這都午時三刻了,咋還沒來人啊?”

    白白看了眼天色,掐算了下時間。

    墨墨撓了撓被蚊子叮咬的大包,又揮手趕了下眼前亂飛的小蟲:“不知道啊,這人還帶遲到的?”

    “會不會是他發現了我們,我不是一個人赴約,於是他就反悔跑了。”仙仙也不解,用手擋了下眼前的陽光。

    “我倒是覺着他可能路上遇到事情了,或者是計劃有變,他人根本就沒來!”

    白白剛猜測完畢,就聽仙仙捂着嘴低呼一聲:“快看!”

    從山道的另一頭,一羣人牽着馬匆匆爬上了山坡,正巧是朝着她們的方向。

    怎麼看樣子來勢洶洶,是發現了她們,要殺她們滅口呢。

    “快跑!”墨墨低喝一聲,一手拽一個,疾速往深山裏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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