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擦擦腦門的汗:“來的來的,您今日來,明日來,哪怕日日來,小的都歡迎至極。”
仙仙幾人已然猜到此人身份,卻不想遇上這樣的事,三人一時沒了底。
方纔墨墨都想大喊三聲“我叫我爹來收拾你”了,旋即被打斷,心中對這公公的好奇滿滿,這人是特地來幫忙的?還是另有所圖?
具體尚且不知,門外又很快傳來動靜,一幫帶刀府兵開路,公公躬身去迎。
一名面相黝黑,頭簪玉石,腰懸磐帶,打扮得雍容華貴的藍衣男子緩步走進。
待瞧清了三位姑娘的長相,眼中驚豔一閃而逝。
周乙自幼被那個魔女折磨,怎麼可能在她長大後便認不出來她的模樣。
很快的,他換上一副矜貴笑容,對着姑娘們拜了拜:“此錢莊乃在下的資產,若是因這小人得罪了幾位,還望姑娘們恕罪。”
墨墨和白白齊齊翻個白眼,孃的,最煩裝逼的人。
掌櫃的見到二王爺,嚇得立即跪在地上,大喊:“求大人放過小人一命,小的是被這幾位姑娘恐嚇在先啊,瞧瞧五柱子還受傷了,小的也受了傷,是她們打人在先,小的冤枉啊……”
仙仙往裏稍靠了靠,她被這人的目光盯得不舒服,聞聲道:“既然如此,還請將銀錢還我們。”
黝黑男子道:“幾位不是要存錢嗎?來,立即將賬本給我,我親自爲你們續上……”
“不必,我們不存了,還錢!”
墨墨擲地有聲,指着他們搶過去的竹筐道。
周乙面色一冷。
場面停滯了三秒。
周乙本就在沙場戰練曬得膚色銅黑,此刻板着臉,也叫人瞧不出他真實情緒,三人只覺他同掌櫃的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虛僞至極。
周乙揮了揮手,叫人把錢擡出來,目送三人裝好離開,這才冷色瞧着渾身冒虛汗的男人道:“說,她們是誰。”
躬身迎立的公公沒了先前面對掌櫃的一羣人的囂張氣勢,立即笑着道:“宇文尚書家的嫡小姐、雲將軍家的嫡小姐還有池將軍家的嫡小姐。”
掌櫃的癱軟在地。
仙仙三人在一幫看熱鬧的百姓目光中憤憤離開了錢莊。
“真想不到,在我古代爹的治理下,西源府裏竟然有這樣膽大包天直接搶顧客錢的垃圾。”
墨墨咬着牙,率先走在前頭,一邊目光逡巡,找找其它錢莊。
仙仙眉間染上一層憂色:“墨墨,我感覺,那個後面來的男人,不是好人。”
白白也跟上道:“是啊,墨墨,你沒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彷彿從前是認識你的,該不會他是特意叫了掌櫃的盯着你吧?”
畢竟這兒是墨墨原身長大的地方,被掌櫃的認出來刁難,是很正常的事情。
墨墨腳步一頓:“那人看我的眼神很不對勁?”
仙仙和白白齊齊點頭:“是非常不對勁,宛如在看一頭待宰的羔羊。”
墨墨起了個激靈:“白白你這啥形容詞啊艾瑪。”
三人都被逗笑了,問了當地人,迅速去尋了個看起來靠譜的錢莊,瞭解了行情後存好錢,這才一身輕鬆地逛了逛街。
墨墨大手一揮:“今日遇着不高興的事兒,我送你吧。”
三人自從合作掙錢,分紅拿到手有不少,夠三人揮霍的。
仙仙嬌俏一笑,摟着墨墨脖子,美女貼貼:“好啊,有我墨墨寶請客,那我就不客氣咯。”
白白嘻嘻一笑:“那墨墨送我一條手鍊吧。”
墨墨點頭道:“沒問題。”
最終三人一人一套同款不同色的裙子,一人一條珍珠手鍊,歡笑着出了鋪子。
到了雲大將軍府門前,墨墨有些遲疑:“我不會同白白一樣捱打吧?”
白白憶起往事,忽的縮了縮脖子:“啊?不能吧?”
仙仙一笑,指指前方:“那兒好像有人發現我們了。”
一名小丫鬟正探頭探腦地往府門外瞅,嘴裏嘀咕着:“那個人怎麼長得那麼像我家小姐啊?可是……夫人不是說小姐去寺裏祈福,至少要三年才能回來嗎?”
此時,雲大將軍正在校場練兵,雲夫人正同夫人們約了打葉子牌,此時府內並無做主的長輩。
因此,當墨墨一臉正經踏入府門時,府中下人雖是驚愕大小姐回來了,但也不敢多言,行了禮道聲“見過大小姐”,便齊齊低了頭不再多言。
三人如入無人之境,就這麼順順當當進了府。
“額……”墨墨撓了撓頭,“我不知道自己原先住哪啊?”
仙仙和白白也尬了一瞬。
恰巧一個小丫頭正從拐角亭廊經過,墨墨將人攔下,故意道:“還記得我是誰不?”
小丫頭惶恐:“大小姐,奴婢自然是記得您的。”
“那你可知我住哪?”
小丫頭仔細回憶了一番:“小的是伺候廚房的,不太清楚大小姐的閨房在哪。”
看來這雲府挺大啊。
墨墨點頭道:“我也就是考考你,今日我帶了兩個朋友回來,你趕緊託了嬤嬤去尋夫人和將軍,叫人收拾屋子,今晚我們一塊住。另外,帶我們去廚房,我新學了手藝,要孝敬父親和孃親。”
小丫頭聽得雲裏霧裏:“不收拾客房嗎?”
墨墨笑嘻嘻的:“我考考你呢,你說我能怎麼辦呢?快去吧。”
小丫頭心想:我咋知道你怎麼辦?
懵懂地引着三位去了廚房,眼見着大小姐真的要下廚給將軍和夫人做飯,嚇得一溜煙跑了。
“大小姐要炸廚房了!”將這個消息稟報給管事嬤嬤,小丫頭就退下了。
管事嬤嬤一聽說大小姐回來,驚得從凳子上彈起來,一邊叫人去喚夫人回來,一邊馬不停蹄地往大廚房跑。
雲府建在西北,佔地極大。
雲容飛犒賞部下時,也多在府中設宴款待,因此大廚房分作兩用,一是日常供應府內喫食,二是制料精緻美食,贈予部下極其家眷。
同池將軍管轄的南詔府不同,雲府西側大部分區域都另設大門,安置部下極其家眷,可謂一整個“軍-屬大院”。
此時秦淑好正在西院同夫人們打牌,聽了貼身嬤嬤傳話,面無表情,置若罔聞,一局結束,從夫人們手裏收了銀錢裝進自個小囊袋內,才緩緩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