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搓了搓雙手。
目光從江清曠的額頭，一直盯到江清曠的腳尖。
江清曠一句話都沒說。
老頭子就判斷說道，“雙腿是怎麼斷的？天生的還摔的？”
江清曠抿了抿脣，“摔的。”
老頭子緩緩的點點頭，繼續問道，“斷了多久了？”
江清曠想了想，“快要一年了。”
老頭子繼續問道，“沒有去看過大夫，做過治療，喫過藥嗎？”
江清曠這會兒才相信老頭子是個大夫。
立刻坐直了上半身。
知無不盡的說道，“看過的，剛剛摔斷的時候，奶奶帶我去鎮上看過大夫，大夫說沒有法子，也喫過藥，吃了好幾個月，根本沒有一點效果，大夫說繼續喫下去也只是浪費銀錢罷了，然後沒吃了。”
老頭子剛要將沾滿泥巴的雙手靠近江清曠。
江清曠完全下意識的向後，側了側身子。
老頭子愣了一下。
然後哈哈大笑，“抱歉，我現在出去洗把手。”
老頭子趕緊出去找到木盆。
和旁邊的宋秀蓮說，“大妹子，能不能幫我舀瓢水？我洗洗手再去給孩子看病。”
宋秀蓮連連點頭，“好的好的。”
急忙放下手裏的活，跑過來給老頭子舀了一瓢水，倒在了木盆裏。
老頭子微微一笑，“多謝大妹子。”
他一邊搓着手上乾涸的泥巴，一邊忍不住看向宋秀蓮。
他覺得……
宋秀蓮長得有些眼熟。
好像以前在哪裏見過似的。
腦海中回想了一下，卻也沒有想出個丁卯，哎，年紀大了，記憶力也不好了！
等他洗乾淨雙手，又回到東屋。
掀開蓋在江清曠腿上的被子。
二話不說的吩咐，“脫褲子。”
江清曠：“？？？”
江謹言在一旁邊都聽清楚了，“哎呀，老爺爺讓你脫褲子，脫～褲～子——”
說完之後。
熱情的江謹言就要上前幫江清曠。
雙手扯住了江清曠的褲腿，用力一拉，寬鬆的褲子便掉了下來。
江清曠滿臉通紅。
老頭子在炕邊坐下來，雙手按着江清曠腿上的幾個穴位，食指曲起，關節微凸，用硬邦邦的關節骨用力的頂了頂，“疼嗎？”
江清曠搖了搖頭，“沒有知覺，什麼都感覺不到。”
老頭子一連試探了好幾個穴位，都是如此。
最後找到腳底下的穴位，“這樣有感覺嗎？什麼感覺？”
江清曠緩緩的皺起眉頭，“有一點感覺，酸脹疼痛，酥酥麻麻的，就好像能感覺到發癢，可是卻無論如何都抓不到。”
老頭子鬆了一口氣，拽着自己的小鬍子說道，“你還有救的。”
聞言。
江清曠臉上毫不掩飾地浮現出一抹驚喜，“大夫，你的意思說我的腿還可以治好？我還可以站起來嗎？”
老頭子哼哼一聲，“當然，你不光可以站起來，還能走能跑能跳，能洞房。”
江清曠小臉一紅，臉頰上的兩坨紅暈一直向後蔓延到了耳朵根，兩個耳朵尖尖都紅的想要滴血。
旁邊的江謹言好奇的問道，“什麼是洞房？謹言能走能跑能跳，也能洞房嗎？”
江謹言用力的點點頭，“是謹言媳婦兒，沒錯呀！”
老頭子翻了個白眼，“你都是有媳婦的人了，你還不知道你能不能洞房啊？小傻子，你腦袋不行，你身體也不行呀？”
江謹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身體棒棒，謹言身體棒棒！”
老頭子切了一聲，“你身體棒棒，還不能洞房啊？肯定是你媳婦嫌棄你是個傻子。”
江清曠想要阻止大夫說話已經來不及了，“大夫……”
老頭子嘴禿嚕的快。
一下子就禿嚕出來了。
江清曠無奈的看向爹。
果不其然，江謹言好像受了什麼滔天大委屈，乖乖巧巧的站在旁邊眼眶都紅了，兩隻手緊緊的捏在一起，嘴脣也緊緊的抿着。
忽然。
江謹言朝着老頭子大吼一聲，“你是大壞蛋，媳婦不會嫌棄謹言傻，謹言也不傻——你才傻，你媳婦也嫌你傻，不，你都沒有媳婦兒——”
吼完。
江謹言雙手搓了搓眼睛。
一臉委屈的跑了出去。
“謹言，怎麼了？”
宋秀蓮趕緊問。
江謹言一聲不吭，推開宋秀蓮攔住他的胳膊，跑進了竈房。
“媳婦兒……”
“嗯？”
秦九月剛把茶樹菇裹上了蛋清和澱粉，打算下鍋油炸。
江謹言輕輕的拉拉秦九月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問，“媳婦兒，你是不是嫌棄謹言傻？”
秦九月噗嗤一笑，“當然沒有。”
江謹言默默的鬆了一小口氣，繼續問，“媳婦兒，你願意和謹言洞房嗎？”
秦九月：“！！！”
她立刻轉過身。
看着小傻子，剛要訓斥兩句，就看到他通紅的眼眶，“你怎麼了？”
江謹言的眼淚忽然落下一滴，“媳婦兒，老爺爺說你沒有和謹言洞房，是因爲嫌棄謹言是個傻子……”
秦九月：“……”
江謹言抱住秦九月的胳膊，“媳婦兒，求求你了，你快點和謹言洞房吧，謹言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啦～”
“噗嗤——”
江麥芽萬萬沒想到，她進來竈房，會聽到這樣的話。
一時之間沒忍住笑了出來。
然後趕緊退出去，“哥，嫂子，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有聽到。”.七
說完。
一溜煙跑了出去。
秦九月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江謹言的腦門，“你給我記住，以後你要是再敢亂說話，我就不理你了！”
江謹言更委屈了，“謹言沒有亂說話。”
秦九月氣的胸脯起伏，“你剛剛說的就是亂說話。”
江謹言講道理，“可是是老爺爺先說的，謹言亂說話，老爺爺也是亂說話。”
秦九月深吸一口氣，“那你就不要跟他學。”
江謹言揉着腦袋想了想，“好的吧！不過媳婦兒，你什麼時候和謹言洞房呀？”
秦九月：“……滾！”
江謹言：“……哦！”
他真的要走出竈房，秦九月忽然有把人拽回來。
按在竈爐上。
男友力爆棚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