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江清野也覺得秦九月的做法有道理。
但是小少年總覺得自己只要贊同了秦九月,就好像已經接受了秦九月一樣。
就故意想要和秦九月在言語上做對。
此時此刻看到宋秀蓮開口說話了。
江清野才說道,“奶奶說的是!”
秦九月把江清野這孩子的心裏看的透透的,小少年的傲嬌彆扭罷了,她也沒工夫和一個孩子斤斤計較。
晚上。
江清野正躺在炕上,閉目養神。
秦九月拉着江謹言進去,給江清曠繼續做康復訓練。
江清野在一旁巴巴的看着。
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那個……要不我來吧。”
秦九月頭也不擡的說,“我們都有默契了,江小爺,你就繼續歇着吧。”
江清野一囧。
擡起手,揉揉臉。
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
等康復訓練結束之後,東屋又只剩下了江清野和江清曠兄弟兩人。
江清野不敢置信的問道,“清曠,她每天都這樣幫你訓練?”
江清曠了點點頭。
如實的告訴大哥,“每日兩次,晌午一次,晚上一次。”
江清野輕輕的點了點頭,“多久了?”
江清曠想了想,“一個多月了。”
江清野哦了一聲。
一個多月都堅持下來了啊!
還真是挺不容易的。
兄弟倆躺在炕上,不像之前在江家一般,擠的不得了。
此時此刻兄弟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江清野忽然嘆了口氣,“清曠,跟你說句實話,我之前一直以爲她是裝的,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裝到什麼時候,但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依舊還是這樣子,甚至還賺錢蓋了新房子,你說她現在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呀?”
江清曠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看不透她,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她和之前的秦九月,絕對不是一個人。”
江清野一下子從炕上坐起來。
大喫一驚,“老二,你的意思是換了個人?難道秦九月有孿生姐妹?”
江清曠按住大哥,“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可能是突然經歷了什麼,或者是突然知道了什麼,所以才徹底變了一個人。”
江清野嗨了一聲,“老二,你以後說話能不能說清楚?嚇死我了,否則,我都要想到她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兄弟倆一邊說着一邊睡了。
——
翌日
按照宋秀蓮去算出來的好時辰,辰時一刻準備搬家。
秦九月遞給了江清野一串鞭炮,“去門口放一放。”
江清野帶着三寶一起出去。
秦九月不放心的看着兩個孩子的背影交代,“離遠一點,保護好弟弟。”
江清野像個猴子似的,一溜煙爬上了門外的大槐樹。
把長長的鞭炮掛在了大槐樹的樹幹上。
然後輕鬆的跳了下來。
點了一根香。
“三寶,你向後退兩步,再退兩步。”
噼裏啪啦的聲音瞬間響起,震耳欲聾,喜氣洋洋。
三寶兩隻手捂着耳朵在原地開心地蹦來蹦去,“過年啦,過年啦~”
屋裏也聽到了放鞭炮的聲音。
宋秀蓮臉上洋溢着滿足幸福的笑,“咱們開始吧。”
秦九月點頭。
忽然又想到什麼,拍了拍麥芽,“麥芽,你拿着掃帚出去掃一掃,放完的鞭炮堆在一起,澆上一瓢水。”
江麥芽哎了一聲。
扛着掃帚就去做。
很快。
江老三一家人也到了。
秦九月從桌子上的竹筐裏抓了一把大紅棗,塞到了鐵根的手裏。
這是前幾天宋秀蓮交代,秦九月和江麥芽去鎮上一定要買回來的東西,有紅棗,說是象徵着紅紅火火,有桂圓,說是象徵着團團圓圓——
雖然秦九月覺得是迷信,可還是乖乖的給宋秀蓮買來了。
這些小東西花不了幾個錢。
卻能給老人家一個心理安慰。
鐵根和三寶小姝兒抱着小板凳,跟在大人身後。
三寶說道,“我們也是小大人了。”
鐵根點點頭,“三寶弟弟,以後我們就住在你們之前住的家裏了,你想去找我玩的時候,一定不要走錯啦,你要是走錯了,大伯孃和二伯孃看見你,又要罵你了。”
三寶嗯了一聲,“我前幾天就聽我娘和奶奶說了,不會錯的。”
鐵根放心的說道,“那就好。”
大人腳程快,就沒管小孩子。
小孩子被落在後面,慢悠悠的搬着小板凳,像小鴨子一樣走着。
“羞羞羞!”
招娣帶着鐵蛋跑過來,衝三個孩子抹抹臉,“鐵根,我娘說你們一家人就是牆頭草,哪邊風大往哪裏跑,你們一家人現在看着秦九月賺錢了,你爹孃就帶着你一起來討好人家,羞羞羞——”
鐵根一直是被他們欺負的那個。
此時也低着頭不敢說話。
三寶哼了一聲,“我們和鐵根哥都是一家人,我們好不好關你們什麼事啊,你們就是羨慕才這樣說,你以爲我們會理你們嗎?纔不孤會呢,我娘說過,不要在一些令人討厭的人的身上浪費時間,鐵根哥小妹,我們快點走。”
招娣和鐵蛋氣的跺腳,“鐵根,你爹和我們的爹纔是親兄弟,你爹連親兄弟都不認了,我娘說這叫白眼狼。”
三寶扭頭,淡淡的說道,“你們和鐵根一個爺爺一個奶奶,鐵根是狼,你們也是狼,鐵根是白眼狼,你們就是紅眼狼。你知道紅眼狼是什麼嗎?就是見不得別人好,總是嫉妒別人的那種。”
鐵根儼然把三寶當成了小偶像,“三寶,你真厲害!”
三寶哎呀一聲,“這有什麼啊,以後我教你。”
鐵根連忙點點頭,“那你要束脩嗎?我聽說鎮上的夫子教學生都要束脩的。”
三寶認真的想了想,“我不要,我們是一家人,不用束脩。”
鐵根說,“那以後你就是我的夫子了,我要叫你寶夫子嗎?”
三寶無語,“一聽就不威風,還是不要了。”
三個小孩兒說着扯着,就到了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