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
輕手輕腳的出去之後，纔敢放大動作。
殊不知在江謹言關上房門的一瞬間，秦九月就睜開了眼睛。
翻了個身。
眼巴巴地望着屋頂，有種說不出來的惆悵和不捨。
她竟然也會有這種小女兒的心思。
秦九月笑笑。
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自己。
還是什麼。
院子裏。
宋秀蓮他們已經等着了。
江謹言微微的嘆了口氣，“你們這是做什麼？”
宋秀蓮擦擦眼角，“風大，迷眼了，我們送送你。”
蕭山從江謹言手裏搶過包袱，“我先拎着。”
江謹言出遠門之前，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西屋。
久久沒收回。
很快。
西屋的窗戶被打開了。
秦九月站在窗戶裏面，隔着一扇窗戶，和這十幾步遠的距離，眼巴巴的看着江謹言。
夫妻倆遙遙相望。
宋秀蓮輕輕咳嗽一下，“我們先去村口了。”
說着。
就帶着蕭山江州他們朝着村口走去。
江謹言大步流星，一路小跑到窗臺外。
一隻手兜住秦九月的後腦勺，往前一按，脣瓣相接。
纏綿悱惻。
留戀不已。
以柔克剛，攪弄風雲。
秦九月只覺得，到最後，自己的嘴脣和舌頭都麻了，彷彿不是自己的似的。
江謹言一臉愧疚地用指腹輕輕地按了按秦九月的嘴角，“有些破了。”
剛剛就嚐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兩人都沒有時間在意而已。
他不斷的囑咐秦九月，“等下抹點藥。”
秦九月點點頭，“去吧，娘她們還等着你呢。”
江謹言深深的目光盯着秦九月看了一眼。
忽然扭過頭。
不再向後看一眼。
腳步也沒有任何的停頓。
直直的朝着外面走。
秦九月深吸了一口氣，目送着他的背影越來越遠。
出去院門。
出去視線可及範圍。.七
直到再也看不見，秦九月才關上了窗。
——
村口
宋秀蓮他們把所有的東西都堆放在了馬車上。
年紀大了，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離別。
宋秀蓮雙手緊緊地拉着兒子的手，“謹言，出門一定要萬事小心啊。”
江謹言點點頭，“娘不用替我擔心。”
宋秀蓮欲言又止。
最後也只是怕說出來，徒增兒子的壓力。
只是拍了拍江謹言的胳膊，“好，娘在家裏等你回來。”
頓了頓。
又交代了一句，“等到你在那邊安頓下來之後，別忘了給家裏捎個信，讓我們知道以後給你寫信也曉得往哪裏寫。”
江謹言頷首。
江麥芽挺着大肚子走過去，“哥哥，一路平安。”
江謹言的目光下垂。
揉了揉妹妹的後腦勺，“好好的，給哥哥生個胖外甥。”
江麥芽抿脣一笑，“好的。”
之後又陸陸續續的拍了拍三個兒子，把小姝兒抱起來，“你們四人在家裏要乖乖聽奶奶和孃的話，不可惹他們生氣，我如果在那邊安頓下來……”
江謹言當時也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說辭，只是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一個點點頭，“爹，我知道了。”
江謹言欣慰，“我不在家，你和大哥作爲男子漢，一定要挺起來。”
旁邊剛剛把東西放上馬車的蕭山，很不高興地走上前來，“我就不愛聽你說話，說的就跟我不是大老爺們一樣，天塌下來，還有我這個個子高的頂着。”
江麥芽嗔怪地瞪了蕭山一眼，“說什麼胡話？天哪裏會塌下來？我們家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越來越紅火。”
眼看的時間也不早了。
江謹言帶着江州，辭別了母親孩子，坐上馬車，朝着遙不可及的地方奔去。
直到馬車快要消失，宋秀蓮才默不作聲地擡起袖子，擦了擦眼睛。
——
江謹言離開之後。
家裏的日子還是要繼續。
對於孩子們來說，江謹言平時也是早出晚歸，只有晚上喫飯的時候能見一面，這突然離開，和平日裏倒也沒什麼區別。
唯一感覺區別最大的還是秦九月。
最起碼。
晚上睡覺沒有人行抱枕可以抱了。
這會兒也到了深秋，天氣越來越冷，可也沒有到燒炕的時候，所以偶爾的霜凍也挺難熬的。
就把小姝兒要了過去。
宋秀蓮那邊自然是二話不說答應下來，本來就怕兒子走了之後，兒媳婦一個人會落寞，讓小姝兒陪着兒媳婦也好。
在秦九月眼裏。
小姝兒就是一塊磚。
什麼時候需要什麼時候搬。
村裏最近還流傳着一句笑話。
這笑話還是從秦九月和江謹言大婚之日傳出來的。
說是洞房花燭夜，秦九月拍着胸脯說要給老江家再生八個孫子。
以至於最近秦九月出門，就有人拿這句話來調侃。
這日。
一大早。
秦九月帶着小姝兒，和江老三一起去鎮上，畢竟水煮魚店也要開業了，今天是打算去鎮上採購一些桌椅板凳。
正好村裏的兩個嫂子想要蹭車。
秦九月便順路載了她們。
上了驢車。
兩人就嘻嘻哈哈地說起了秦九月婚宴的事情，自然不可避免的就扯到了秦九月新婚夜的壯舉：生八個。
秦九月一臉無奈。
一向知道媒婆的嘴碎，可萬萬沒想到能這麼碎。
調笑當事人。
當事人不以爲然。
這話說起來也就沒那麼有趣了，那兩個嫂子很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倒是小姝兒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娘，寶寶不是說只要七個弟弟和妹妹嗎？你怎麼要生八個呀？是買七送一嗎？”
秦九月：“……”
來自寶貝女兒的揶揄，簡直就是暴擊。
好不容易到了鎮上。
那兩個嫂子趕緊下去溜了。
秦九月拿着鑰匙打開了水煮店的店門，順手把鑰匙遞給了江老三。
先去後廚看了看，“這邊要打掃。”
廚房看起來挺髒。
面板上蒙了一層厚厚的油污。
老三連連點頭，“那我今日就留在這裏打掃一番，弟妹，要不我就不陪你一起去看桌椅板凳了？”
秦九月點頭，“也行，咱們分頭行事，節省時間，我去了。”
定製桌椅店鋪
秦九月進門。
店小二連忙迎上來，看了看秦九月的髮髻，喜笑顏開，“夫人，你瞧瞧家裏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