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天就把手裏的滷肉塞給了江謹言,“我瞅瞅今天晚上做了什麼好喫的,天天在外面喫,喫的我夠夠的。”
把腦袋探進去。
鼻子用力的嗅了嗅。
卻什麼都沒有聞到。
江謹言隨手將滷肉還給了趙雲天,“進去稍等,我去買喫的。”
趙雲天哎了一聲,很不贊成的說道,“買喫的??”
江謹言扭頭看了看還在不知道幹什麼的兩人,淡淡的瞥了趙雲天一眼,“不然你去做飯?”
趙雲天悻悻的搓了搓手,“這不是逼着我把你們家房子給燒了嗎?去買吧,給我買兩斤紅燒肉。”
江謹言:“……”這人是一點都不知道要臉兩個字怎麼寫?
江謹言很快帶回來了六個菜。
走到秦九月面前,輕輕的敲了敲桌子,“先喫飯吧。”
秦九月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晃了晃脖子,“好的。”
扭過頭。
愣了一下,好奇的問道,“趙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趙雲天抿了抿脣瓣。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飯桌上。
秦九月簡單的說了一下關於報紙的構想。
趙雲天興奮的拍着大腿,哈哈笑,豎起大拇指,“這挺好呀,就是我不識字,我買了也沒用啊。”
秦九月:“……”
江謹言一時沉默過後,淡淡的說道,“我覺得可以,不過……除了像娘子剛纔所說的連載的話本子之外,我認爲還應該增添一些,讓人不得不買下的內容。”
秦九月挑了挑眉頭,“我倒一直有個想法,只是不知道如何實施,我覺得可以在頭上標註上每日的黃曆運勢,或者是……這邊有沒有預測天氣的?”
江謹言嗯了一聲,“朝廷內有太史局崇天台,還有翰林局天文院,這兩個機構是主攻預測天氣的,最久遠的可以預測半個月之後的天氣,準確率大概有十之九成。”
秦九月嘆了一口氣,“這都是朝廷官員,我也搞不到情報。”
旁邊。
一直默默的喫飯的明珠說了一句,“前翰林局天文院的大宰對這方面頗有研究,如果可以請到他幫忙,想必應該不成問題。”
聞言。
秦九月眼睛一亮,“對呀!”
明珠又說道,“不過需要有人引薦,不然應該不可能輕易見到大宰的。”
江謹言二話沒說,允諾說道,“那我明日到寺裏請沈兄幫忙。”
秦九月制止了江謹言,“不用欠人情,我自己想辦法。”
江謹言微微一笑。
知道自家娘子的實力不容小覷,“好,那我便拭目以待。”
晚上。
一場水乳交融之後,夫妻倆相擁而眠。
秦九月聲音裏沒有氣力,軟綿綿的說,“江謹言,我們是不是應該搬個地方住了?總感覺這裏太小了,束手束腳,幾個房間都不夠家裏人住的。”
江謹言嗯了一聲,“都由你,只是……”
說到這裏,似乎有些羞窘,“我現在的俸祿,給家裏什麼忙也幫不上,辛苦你了。”
秦九月擡起手,依舊軟綿綿的,在江謹言的胸膛上打了一巴掌。
江謹言順手抓起秦九月的手。
放在脣邊親了幾下。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順着秦九月的長髮,“謝謝你,九月。”
——
翌日
秦九月喫完早飯就在竈房裏忙活。
中午之前,做出來了一盤紅燒肉,一隻烤乳鴿,又把家裏剩下的酒倒出來了一小酒壺。
把東西放在小筐子裏,挎着小筐子就出了門。
根據明珠給的地址,秦九月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和想象中的高門大院不同,小院子比家裏的院子大不了多少,院子裏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有月季,牡丹,薔薇,蘭花,三色槿,將小小的院子襯托的芬芳馥郁,五顏六色。
而就在這花團錦簇正中間,立着一個一人高的傢伙什,下面像柱子一樣,上面有一個方方正正的頭,一邊掛一個簾子,蓮子的對面放着一個彷彿可以折射光線的卻不怎麼清透的鏡子。
秦九月想這應該就是柳大人觀望天文用的東西。
秦九月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很快出來了一個小孩子。
五六歲大的樣子,頭上站着兩個小辮子,直勾勾的朝着天。
看到秦九月,“姑姑,你找誰?”
秦九月笑着問道,“柳大人是你什麼人呀?”
小孩笑着說,“那是我爺爺,姑姑你要找我爺爺嗎?”
秦九月點點頭。
小孩用力的打開了門,“姑姑你先進,我去叫爺爺。”
小孩屁顛屁顛的跑進屋裏。
不一會兒。
一個拄着柺杖的老人從屋裏出來,“誰來找我?”
秦九月連忙鞠躬,“柳大人,晚輩這廂有禮了。”
柳正明擡起頭。
眯着眼睛盯着秦九月,“你認識我?”
秦九月把胳膊上跨的小筐子放在了院子裏的小石桌上,“晚輩有幸聽說過前輩的威名,前輩還沒有喫飯吧?要不要嘗一嘗晚輩的手藝?”
柳正明哼了一聲,揮了揮手,“三斤,送客。”
秦九月剛剛把筐子裏的紅燒肉端出來,手裏正拿着包着烤乳鴿的油紙。
冷不丁的就聽到了這話。
動作微微的頓了一下,不過很快,秦九月便恢復正常,將東西全部放在了桌子上。
那紅燒肉色澤鮮亮,肥瘦相間,肉塊上面好像被鋪上了一層完美的釉質,賣相極好,味道也瞬間瀰漫在了小院中。
叫三斤的男孩子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好香。”
柳大人皺眉,“三斤?”
小傢伙反應過來,雖然捨不得,可還是聽從爺爺的話,“姑姑,你還是請回吧。”
秦九月最後把米飯放下來。
然後拎着自己的空籃子,主動的走了出去。
三斤看着紅燒肉和烤乳鴿,忍不住的流下口水,“爺爺?”
柳大人無奈至極,“喫吧,喫吧。”
三斤喜笑顏開,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拿肉,“先去洗手!”
小傢伙悻悻的縮回手,“好噠!”
祖孫倆喫上了一頓讓兩人都回味無窮的飯。
秦九月回家的路上。
無意間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這個時候江謹言不是應該在大理寺嗎?
秦九月駐足。
再仔細看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秦九月搖了搖頭,擡步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