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九月江謹言 >第718章 娘子,我怎麼睡地上了?
    酒過三巡。

    張順趴在桌子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江謹言在對面伸長了胳膊拍了拍張順的肩膀,“一切都過去了。”

    張順的哭聲越來越大,“江大哥,總算是給侯爺他們報了仇,總算是給我娘還有小曼她們報了仇,我這心裏忽然變得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江謹言微微地仰起頭。

    眼眶有些泛紅。

    修長的手指攀附上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一飲而盡。

    辛辣的感覺,刺激着味蕾,從口中一直蔓延到喉嚨裏,江謹言吁了口氣。

    張順擦了擦眼淚,“等到後天晚上,我要帶着酒肉去給我娘磕個頭,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娘。”

    江謹言點點頭,“應該的。”

    張順又問了寧王爺的懲罰。

    江謹言欲言又止,不過還是如實相告。

    張順好半天沒有說出話,只是連着灌了自己三杯白酒,“正常,畢竟虎毒還不食子呢。”

    兩人碰了個杯。

    江謹言又說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要不要來大理寺?”

    張順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我沒江大哥你有本事,我笨手笨腳,什麼都幹不好,旁人要是再把這筆賬算到你的頭上,可就不值當了,我打算呀,等到侯爺的武公祠蓋好了之後,就出去走走。”

    江謹言尊重他的選擇。

    兄弟倆喝到後半夜,已經是酩酊大醉。

    江謹言稍微好一些。

    扶着張順往家裏走。

    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張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江大哥,其實我能猜得出來,事情剛發生的時候,我是昏了頭了,但是後來我仔細想了想……”

    張順嘆了口氣,也沒有說出自己想到了什麼,只是不停的說着謝謝!

    江謹言猜了猜。

    大概是張順猜到了孫小曼做過的事情吧!

    他和九月都沒有過多的責備孫小曼,更何況是張順。

    若是孫小曼和張順沒有聯繫,那麼孫小曼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慘死,所有的其他在一條活生生的生命面前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

    此時此刻,劍拔弩張的平西侯府。

    “來呀,你還想殺了你的親生父親不成?”平西侯面色凝重地盯着手裏握着一把劍的沈毅。

    “……”

    沈毅猝不及防地擡起手,鬆開五指,啪的一聲,寶劍落到地上,劍刃碰到地上的小石子,頓時發出噌的一下光亮。

    沈毅雙手幹搓了一把臉。

    用力的吐出一口氣,“爹,我和公主商量好了,明日,我們夫妻倆會從平西侯府搬出去,搬去公主府,我來告訴你和娘一聲,話已經帶到,我走了。”

    沈毅扭頭就走。

    侯夫人上前兩步,“毅兒!”

    沈毅腳步微頓,也沒有回頭,“娘,逢年過節,我和公主會來看你們的。”

    歷朝歷代。

    每一個公主出嫁,皇上都會附贈一座公主府邸。

    若是公主嫁的並非王侯之家,十之八九,夫妻倆是要搬出去住公主府。

    可若是公主嫁的是王侯,大多是要隨着夫君住在夫家,比如安樂公主也是如此。

    總的來說,就是看公主所嫁人家的丈夫和公爹官位如何,來決定公主會住在哪裏。

    侯夫人並沒有留住兒子。

    平西侯說道,“既然想離開,就讓他們離開吧,總歸老大夫妻倆還在。”

    做爲平西侯的枕邊人,侯夫人自然對平西侯的心思做到了如指掌,感同身受。

    可畢竟沈毅也是她的親生兒子,此時此刻心裏糾結的厲害,左右搖擺。

    這件事情兒子並沒有做錯。

    可是侯夫人又不能責備自己的丈夫,知道自己相公已經夠難的了。

    她只能嘆了幾口氣之後,自己一個人將這件事情消化掉,“怎麼就走上了這一步了呢?”

    沈毅回到和公主的院子。

    朝陽公主連忙迎了上來,抱住了沈毅的胳膊,“駙馬,你真的想好了嗎?”

    沈毅把胳膊抽出來。

    攬住了公主的肩膀,圈在懷裏,“想好了,明日一早就搬,我仔細瞧了一下,也沒有什麼要搬的大東西,公主府裏肯定什麼都有,就簡單的收拾一下我們兩個人的衣物,你的首飾細軟,至於你的嫁妝,過幾天我去找娘要庫房裏的鑰匙……”

    “別。”

    朝陽公主打斷了沈毅的話,“你說什麼渾話呢?你跑到孃的面前去要我的嫁妝,簡直也太不象話了!駙馬,一家人終究是一家人,哪裏非要做的這麼絕對了?我的嫁妝放在家裏庫房就好,反正我也用不上,我若是想要什麼,就自己過來找娘要,你可別去娘面前胡亂說。”

    沈毅摩挲了一下公主的肩膀,聲音溫柔克制的說道,“好。”

    他知道公主都是爲了他着想。

    夫妻倆回到廂房。

    朝陽公主蕙心蘭質的問道,“你現在在擔心江大人嗎?”

    沈毅苦笑,“是啊,我兩次三番的食言於他,簡直非君子所爲,我覺得我都沒有臉見江兄了。”

    公主寬慰沈毅說道,“我倒是認爲江大人應該不會斤斤計較的,你若是心裏實在過意不去,那等我們搬完之後,在公主府裏宴請江大人夫妻兩人,以酒賠罪,如何?”

    沈毅點點頭,“也好。”

    頓了頓,沈毅遲疑的問道,“寧王,明日就要離京了,你要去見見他嗎?”

    公主搖頭,“不去了。”

    沈毅尊重公主,“好。”

    夫妻倆睡下,一夜無話。

    ——

    翌日

    江謹言在一陣頭痛欲裂中醒來,發現身子底下又冷又硬。

    用力的晃了晃腦袋,睜開眼睛看了看身下,“我怎麼睡在地上?”

    秦九月正坐在西洋鏡面前梳頭髮。

    聽到江謹言發出聲音,哼了一聲說道,“你還說呢,你知道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嗎?”

    江謹言按了按太陽穴,“應該很晚了,我記得子夜的更都打完了。”

    秦九月坐在凳子上,轉過身,“你還知道?”

    江謹言爬起來,嗯了一聲。

    倒了杯涼茶,喝了口。

    宿醉的感覺真的難受,頭疼,腰痠,整個人好像被宋太公提溜着寫了三天三夜的卷宗。

    “我怎麼睡地下了?”

    “你自己非要睡,說牀上熱。”

    “……”

    秦九月轉過身去繼續梳妝,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

    昨天后半夜。

    秦九月聽到有人開門,人還沒有進來,撲鼻的酒味倒是迎面而來。

    他踉踉蹌蹌的要往牀上撲。

    被秦九月一腳踹下去。

    大概也是醉的厲害了,人家直接在地上翻了個身,徹底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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