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笑了笑，“我現在是真的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朝陽反問，“難道大哥就不想要兒女繞膝的幸福生活嗎？大哥，我知道你這半輩子過得不容易，我就想要你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要你有幾個和你有着血緣相關的孩子，讓她們彌補一下大哥親情的缺失。”
端王眼睛裏充滿的溫柔，輕輕的揉了揉妹妹的頭髮，“長大了。”
頓了頓。
又說，“朝陽，就算大哥這輩子不曾娶妻，沒有子嗣，也是沒有關係的，大哥知道，你啊，一定會讓自己的小孩兒最後給大哥收個屍。”
“呸呸呸。”
朝陽覺得這話太不吉利了，“大哥，你胡說什麼呢？過幾天春闈的時候會有很多千金小姐出來，到時候我給大哥幫忙相看相看。”
端王蹙起眉頭。
目光落在朝陽的肚子上，“祖宗，你可別，你現在身懷六甲，月份也大了，可不能隨意胡來，春闈時候人滿爲患，熙熙攘攘，不是你應待的場合，聽大哥的話，無論是誰，請你出席春闈詩會，都拒絕了。”
朝陽調皮的眨眨眼，“大哥，朝陽心中有數。”
端王寵溺的笑，“最好是這樣。”
兩人並肩往外面走。
走了幾步，看到一個屁股墩。
朝陽腳步一頓，好奇的喊道，“小姝兒，是你嗎？”
小傢伙只好轉過身。
把捂着臉蛋的兩隻小手放下來。
尷尬的笑了笑，“我……我來這裏抓蝴蝶的……”
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只是在這裏抓蝴蝶，小耳朵聽到了一點點事情而已。
朝陽公主笑起來。
揮了揮手。
小傢伙屁顛屁顛的邁着小短腿跑過來，“公主姨母。”
端王端詳着小傢伙，“你還記得我嗎？”
小姝兒猛的點頭，“你去過我家，和我娘一起賺錢做生意的。”
朝陽問道，“你是要繼續在這裏找蝴蝶，還是和姨母一起去宴席？”
小姝兒立刻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我喫飽飽啦，姨母去喫飯吧，我要在這裏抓只蝴蝶給小暮兒看。”
“可愛嗎？”走出去一段距離，朝陽含笑問端王。
“什麼？”端王一臉的茫然和莫名其妙。
“我是說剛纔的小姑娘，可愛嗎？”
“嗯。”
“大哥，等你有了女兒，也會像小姝兒一樣可愛。”
“……”
話音未落。
後面忽然傳來小姝兒弱弱的聲音，“救命呀——”
端王和朝陽對視一眼，同樣驚詫，端王按住朝陽，“你彆着急，慢慢往前走，我先過去看看。”
端王大步流星的衝過去，走路的動作一快，瘸腿的模樣更嚴重。
很……狼狽。
也如他自己所說，很難看，很難堪。
朝陽眼眶很酸。
等到朝陽過去的時候。
就看到了……
端王的兩隻手上全是泥巴，小姝兒更厲害，渾身上下都是泥巴，就連小臉蛋都糊了一層厚厚的泥巴。
端王挑眉，無奈又無語，看着朝陽說，“我想收回剛纔的話。”
不。
一點都不可愛。
然後，廳裏的所有人就看見端王和朝陽兄妹，帶着一個泥猴回來了。
別人認不出泥猴子。
秦九月可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家的崽。
她趕緊放下筷子，一臉懵逼的跑過去，“這是怎麼了？”
泥巴幹了。
都緊緊的糊在了小姑娘的肌膚上，就算是擦也擦不掉了。
小姝兒說，“我看到了一隻花花綠綠的蝴蝶，想要把它抓回來給小暮兒看，太着急啦，撲過去的時候沒有看到有泥潭子，啪的一下就趴在了泥潭子裏面去了……是他把我提溜出來的。”
小髒手指了指端王。
秦九月趕緊謝過端王，沈雲嵐帶着秦九月母女兩人去了自己出閣前的院子裏給小孩兒洗澡了。
小傢伙扒光了，扔在了浴桶裏。
沈雲嵐在旁邊看着，笑得前仰後合，“你怎麼這麼能耐？”
秦九月問道，“泥潭子是做什麼的？”
沈雲嵐連忙說道，“最近打算種荷花的，以前也是種的荷花，每年都還能喫到家裏種的蓮藕呢，這會兒估計在潤潭，正好小姝兒趕上。”
秦九月鬆口氣，“那就好。”
沒有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就好。
小姝兒悶悶的坐在浴桶裏面。
臉頰黑黑的，身上白白的。
被秦九月暴力搓臉，小臉上的五官都難以避免的變得猙獰起來。
等小臉恢復了白淨。
立刻又換了一盆清水，讓小孩在裏面泡一會兒。
小姝兒百無聊賴，就想起了孔霜和賢王，“娘，我看到孔家姨母和賢王爺在說悄悄話呢。”
秦九月挑了下眉頭，“他們兩個人有什麼悄悄話可說？”
沈雲嵐聳了聳肩膀，一臉嫌棄，“我這個表哥，估計是想要娶孔霜，畢竟孔霜的背後是寧國公，但是孔霜似乎對他沒什麼意思，估計是趁着好不容易見到孔霜的機會，又像是一塊牛皮糖似的粘上去了，太噁心了。”
小姝兒又說，“娘，救我的那個人，他的腿有點怪怪的。”
秦九月：“……”
秦九月連忙交代小姝兒，“寶寶，在外面不可以這樣說，別人的身體某一部分和正常人的不同，他們的心裏已經很難過了，如果再被別人說出來，只會讓他們更加難過。”
小姝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知道的，我不會在外面亂說，可是爲什麼會有人的腿和我們的不一樣呢？”
秦九月想了想，摸了摸小傢伙溼漉漉的頭髮，“因爲出生的時候，有的孩子會被送子觀音娘娘檢查一遍，確定好好的，就會把小孩子送到孃親的肚子裏面，可有的時候，送子觀音娘娘也會失誤，就會把有一點點不同的小孩子送下來。”
這樣說，小姝兒就徹底明白了，“我知道了，那我長大以後可以去做送子觀音娘娘嗎？我保證我一定好好工作，不會有失誤的。”
沈雲嵐哈哈笑，“志向遠大，值得表揚。”
秦九月瞪了沈雲嵐一眼，“寶寶，觀音要在天上住，天上可沒有家人朋友的。”
小姝兒忙道，“那還是算啦算啦，娘，我在這裏，沒有衣服呀！”
秦九月和沈雲嵐：“……”
小傢伙最後是被裹在被子裏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