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眸子清明，“這主意要是老頭子自個兒想出來的老頭子還真是個狠人，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秦九月揮揮手，“狗急跳牆罷了，我倒是要看看，老頭子要怎麼樣把這十二條人命硬生生的安在我身上。”
一邊說着，秦九月一邊打了個秀氣的哈欠，“本來一點睡意都沒有了，結果看見你就困了。”
江謹言站起身。
把人抱起來，軟榻被宋家大少奶奶佔用了，江謹言把人抱到了牀上，“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趕緊睡覺，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秦九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來，“你在外面不要輕舉妄動，老頭子不敢真讓我怎麼樣。”
江謹言微微頷首，手下輕輕的拍着秦九月。
此時此刻的賢王府。
尚書大人唾沫橫飛罵了江謹言秦九月夫妻倆半個多時辰。
賢王喝了口茶。
擡起頭，無奈的問道，“罵夠了沒有？”
尚書大人這纔在賢王對面一屁股坐下來，“王爺，這次可是你親耳聽到的，江謹言那個小雜種囂張成什麼樣子了？都不拿人命當回事兒，合着在他那裏，就算他夫人殺人，那都屁事沒有！”
賢王想了想江謹言的那一番話，自己心裏的確都窩着氣兒，就更不用提尚書大人了。
賢王給尚書大人倒了杯茶。
一針見血的問道，“那十二個人，到底是誰殺的？”
尚書大人剛剛端起了茶盞。
聞言。
悻悻的放下來。
賢王便已經知曉了答案。
壓低聲音說，“既然已經殺了這十二個人，爲何不私底下拿着這十二條人命去和江謹言達成協議？非要鬧到人盡皆知，如今，這十二條人命的公道，你有沒有想好要怎麼還？衆目睽睽之下都看着！”
尚書大人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抹恍影，他一把抓住，“對啊，我應該去和江謹言私底下商量，用這十二條人命來換他們給我一個澄清的清白。”
賢王譏誚的笑了笑，“你當初怎麼想的？”
尚書大人也不瞞着賢王，“是我姨娘想出來的方法。”
賢王忽然笑出了聲，“果然，你是一門心思的想給自己一個清白，正姨娘只是一門心思的想把秦九月捶死。”
尚書大人恍然大悟。
他當初是氣的昏了頭了。
突然被鄭姨娘告知了這麼一個方法，微微一想覺得可行，就照做了。
現在仔細的想起來……
他已經在大庭廣衆之下宣佈了秦九月殺人，那這盤棋就成了死局，唯一破局的辦法，除了讓秦九月認罪，那就是自己承認陷害秦九月。
無論是前還是後，不管是他還是江謹言，都無法達成其中一個的協議。
賢王問道，“想明白了？”
尚書大人立刻着急的說，“王爺，接下來，我要怎麼辦？”
賢王說，“若是本王讓你去向江謹言道歉，你願意去嗎？”
尚書大人臉色微微變，“王爺是想用這件事情送江謹言一個人情？”
賢王不置可否。
尚書大人沉默以對。
喝了兩杯茶之後，又說道，“王爺，道歉可以，但是這十二條人命，我絕對不能承認是我殺的。”
賢王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敲了幾下，試探着說道，“你回府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打起來了？”
尚書大人不知所云，卻也是很誠實的點點頭，“是，早就打起來了。”
賢王嗯了一聲。
這纔給出了自己的法子，“你捨得把鄭姨娘交出來嗎？”
“女人之間的較量，你只是被蒙在了鼓裏，這個方法怎麼樣？”
“王爺的意思是說，告之於衆，這十二個人其實是我家姨娘殺的，因爲小孩子在學堂裏吵架的事情我家姨娘和秦九月產生了不可磨合的矛盾，秦九月絲毫不管不顧衝進我家裏打殺，讓我家姨娘記恨，所以我家姨娘就殺了這十二個人誣陷秦九月，而我也被姨娘蒙在了鼓裏？”
“對。”
“那鄭姨娘是不是會被……”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世間漂亮女人千千萬，大不了我送你幾個，不過你若是實在捨不得，隨便在哪個節骨眼兒搞一出偷樑換柱倒是也未嘗不可。”
“好，那就這麼辦，我回家去安排。”尚書大人稍微一想就答應下來。
雖然算不上絕世聰明，可也不是傻子，賢王既然說出這個法子，爲的就是讓尚書大人點頭認同，就算尚書大人再不願意，這會兒也不能拒絕。
“嗯。”
賢王差人把尚書大人送出去，一個人喝完了一壺熱茶，轉身去書房。
忽然就想到了白天，母妃派人送出來的消息。
冷宮裏的那位似乎病的久了……
一定不能在這個時候讓那位死了，那位一死，父皇便有了理由，把老三召回來。
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來人！”
“在。”
“明日一早，去把柳如雲給本王找來，讓柳如雲隨本王一同進宮，去給寧妃娘娘看病。”
“王爺，柳姑娘早已經不在京城了。”
“……”
——
尚書大人還沒來得及做。
第二天一早的朝堂上，平西侯就把尚書大人蔘了一本。
從尚書大人的姨娘仗勢欺人開始，一直扒到了鄭姨娘的孃家仗着尚書大人的背景，在本地胡作非爲，搶奪良家少女，視人命如草芥……
還說自從開始鬧糧荒，尚書大人便囑咐家裏孩子在外喫糠咽菜，以至於引起了衆多民衆的恐慌，本來就因爲買不到糧食而動盪不安的京城，此時此刻更是人心惶惶……
最後指責尚書大人寵妾滅妻，指責鄭姨娘以色侍人，不敬主母，指責尚書大人教女無方，枉爲人父……
皇帝臉色沉沉，“寶尚書，朕給你的俸祿是不是太少了？養家餬口都養不起了？”
尚書大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萬歲，是微臣不好，皇上給的俸祿自然能讓臣一家人的衣食住行無虞，只是……只是微臣的大兒子識人不清，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微臣的俸祿都給兒子還了債了，所以家裏難免困難了些，微臣就囑咐家裏的孩子們要省喫儉用，實在不是嫌俸祿過少……還請皇上明鑑！”
賢王正要出來幫尚書大人說話。
而這時候。
宋太公忽然拄着手杖來了，“皇上，老夫有話要說。”
皇帝皺眉看着越來越近的老頭，這老頭無事不登三寶殿，來了就沒好事兒。
果不其然。
宋太公剛剛走到金鑾殿的最前方，忽然抄起自己手裏的柺杖，就狠狠的砸向尚書大人。
尚書大人一時之間沒有覺察，硬生生地被宋太公抄着實木做的柺杖，在背上狠狠的砸了幾下。
疼的尚書大人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耗子一樣到處亂竄，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江謹言站在羣臣當中，嘴角輕輕的勾起了一抹笑。
薑還是老的辣。
這個參一本那個參一本，只不過是逼得尚書大人滿身長嘴去解釋，可老太公這麼一打，可是實實在在的解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