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忽然問道，“你是老四的人？”
柳兒沉默不語。
睿王明白了什麼，“你在薰香里加了東西。”
並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的語氣。
柳兒呵呵一笑，“我若是沒有在薰香里加東西，你們兩個人現在怎麼會在這裏？”
睿王的恨不得把人扒皮抽筋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了柳兒那張素淡的小臉上。
只覺得自己竟然傻了這麼多年。
這麼多年竟然一直把柳兒當成知己，當成好友，當成自己人……
殊不知。
這人早就是老四安插在他身邊的一隻狼。
睿王翹了翹脣角，“你是聰明人，不必和我繞彎子，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一次，說來說去還是我太信任你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所以才讓你一切事情都做得那麼的隨心所欲，稱心如意。
剛剛和嵐嵐成親不久之後，那段時間我特別忙，父皇交給我的公務也是繁重冗雜，加上我母后那邊還需要我好言相勸，一來二去，接近二十天的時間，我沒有去你的院子裏薰香。
你不知道的是，之後有一段時間，我和嵐嵐朝夕相處，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對嵐嵐動過情，我覺得我的病好了五分，那時候的我真傻，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的關鍵竟然是出在薰香上，我還迫不及待的找你去繼續薰香……”
事情已經說開了。
柳兒也不藏着掖着了，就算自己現在否認，對方也不會信。
乾脆就打開了天窗說亮話。
柳兒點頭，“沒錯，你說的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你以爲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其實在你救我之前，賢王已經伸出了援手，接近你，只是爲了報答賢王的恩情。
你身上的藥，是你小時候賢妃娘娘給你下的，賢妃娘娘的藥的藥性根本不會管到那麼久，所以賢王就讓我想方設法的取得你的信任，待在你身邊，給你薰香。
王爺，你應該謝謝我，賢王的意思是直接在薰香里加入大劑量，幾個療程後就讓你一輩子都不能人事，可誰讓我喜歡上了你？誰讓我自己捨不得？所以我私底下減少了劑量，並且會時不時的斷掉幾天，讓你將來有藥可治。
能爲你着想的一切我都想到了，賢王答應我，以後他登上皇位，絕對不會對你趕盡殺絕，我無時無刻的不在爲你着想，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喜歡到爲了待在你身邊，寧願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奪去童貞……”
睿王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一切的一切。
不過都是源於他對柳兒的信任。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柳兒。
睿王身邊的人除了沈雲嵐之外，第一相信的是追風，第二相信的就是柳兒。
可睿王萬萬沒有想到，越是自己信任的人卻捅的刀子越深。
因爲她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啊。
現在翻舊賬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只會更加的讓睿王憎惡自己眼瞎。
遠處的沈雲嵐還在昏迷不醒。
睿王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壓下了心裏的焦灼，平靜的問道，“事已至此，說以前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今天既然你動了手，就一定有你自己的目的，說說你的目的是什麼吧。”
一炷香已經還剩下了不到一個手指關節的長度。
柳兒的嘴角揚起了一抹陰森森的笑，好像來自地獄的索命的鬼。
外面的天色逐漸暗下。
柳兒又點了一盞蠟燭。
柳兒指了指香爐裏的香，“這支香燃盡之後，我給沈雲嵐下的藥就會發作。”
哐噹一聲。
睿王身下的椅子一下子撞到了旁邊的柱子上，睿王的眼白悶得猩紅，雙手死死的握成拳頭，聲音沙啞，“你給嵐嵐下了什麼藥？”
柳兒最是看不得睿王爲沈雲嵐着急的樣子。
睿王越是這樣。
柳兒心裏那種想要把沈雲嵐扒皮抽筋，讓沈雲嵐萬劫不復的想法，就更加的旺盛強烈。
睿王的態度讓柳兒鑽心刺骨。
心裏好像有一把刀在刺着。
柳兒深吸一口氣，娓娓道來，“王爺，我受了這麼多罪，不能最後只是爲了成全你們這對神仙眷侶呀？當初，沈雲嵐明明應該跟我一起被人姦污的，可是你捨不得，你說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可你怎麼捨得讓人姦污我啊？
當初我受的，要是沈雲嵐不能感同身受，我心裏難過，覺得不公平的，王爺，我沒有你想的那麼惡毒，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壞，我只是想要……她也親自嘗試一下我當初的狼狽骯髒和絕望。”
“你敢！”
睿王拼盡全力的掙扎着，可是正如柳兒所說，牛筋繩越是掙扎越是縮緊。
睿王胳膊上的繩索已經狠狠的刺到了皮膚裏，刺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
把柳兒心疼的不得了。
柳兒趕緊打開自己隨身揹着的醫藥箱，從裏面拿出了膏藥。
走過去，輕輕的給睿王的傷口上塗藥，“你這是何苦？明明知道自己掙脫不開，還做這些無謂的掙扎，平白讓自己疼，你疼在身上，我疼在心上……”
睿王除了現在勉強的能將兩隻手展開和握拳之外，全身上下沒有任何能動彈的地方。
他眼睜睜地看到已經陷入瘋魔的柳兒要對嵐嵐不利，卻無能爲力。
猩紅的目光盯了盯香。
柳兒彎彎脣角笑了笑，“還差那麼一點點，王爺，我給王妃娘娘下的藥必須要陰陽交合才能解，否則，王妃娘娘就會全身血管爆裂而死，就算我現在把你放開，你也是無能爲力的，你根本做不了沈雲嵐的解藥，王爺，你根本無法解救你心愛的女人。
現在問題來了，要是你想讓你心愛的女人活着，你就要眼睜睜的看着你心愛的女人被陌生的男人侮辱，你要是不想看到沈雲嵐被姦污，那我就幫你親手殺了沈雲嵐。
王爺，我這一輩子做了太多的選擇，單單是在你的身上，就做了數不清的，這一次，主動權掌握在我的手上，我把選擇的權利給你，你到底要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