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還沒有反應過來沈雲嵐這句話的意思。
沈雲嵐已經從追風的腰裏抽出了佩劍。
雙手握着劍柄。
用盡喫奶的力氣砍在了柳兒的雙腳上。
只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柳兒腳腕上的筋,悉數被砍斷,正如柳兒剛纔口口聲聲所形容的那樣,斷開的血管就像是泉眼,血水源源不斷的流淌下來。
爭先恐後的血水甚至還發出了咕咚咕咚的聲音。
沈雲嵐蹲在地上看着柳兒的腳,“王爺就是這樣流血的嗎?他得有多疼多疼……”
柳兒陰狠的盯着沈雲嵐,“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殺了我,我就可以早一日去陰曹地府和王爺做伴了,我就可以去陪王爺了。”
沈雲嵐忽然又甩了柳兒一巴掌,大聲說,“王爺沒有死,你胡說!”
柳兒哈哈大笑。
嘲諷的看着沈雲嵐,“沒想到執迷不悟的竟然是你,連我都承認了,連我都接受了,你卻還在自欺欺人?要不然我親自帶你去王爺墜崖的地方看一看?”
沈雲嵐繼續面無表情地扇巴掌,“王爺沒有死。”
柳兒反問道,“到底是你不想接受這個事實,還是不敢接受?怕接受了之後要去陪王爺嗎?沈雲嵐,你的愛和你的人一樣廉價,一樣的慫。”
追風直接擡起腳,踹向柳兒的下巴,瞬間將柳兒的下巴踹脫了臼,柳兒終於不得不安靜下來。
柳兒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血要流乾了,她的神智開始不清晰。
彷彿眼前出現了睿王的身影。
柳兒的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
她緩緩的伸出胳膊。
還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就要觸碰到睿王了,柳兒說,“王爺,我知道是你來接我了,我現在就來陪你……”
沈雲嵐看向追風,“別讓她死掉,想辦法留一口氣。”
追風看了親衛一眼。
立刻有兩人上前把柳兒擡了下去。
追風問剩下的人,“找的怎麼樣?”
“……”
“但說無妨。”
“柳姑娘不是我們找到的,是她找上的我們,柳姑娘說王爺跳崖了,要我們趕緊去懸崖下面救,柳姑娘說只要救上王爺來,她可以以死謝罪,我們當時就帶着柳姑娘去了懸崖,然後……那邊的懸崖高聳入雲,估計就算是世外高手跳下去都死無全屍……我們轉很久,都沒有找到下去的路,那邊就是封閉的碗形狀,壓根就沒有路,大人贖罪,王妃娘娘恕罪,請恕屬下之言,王爺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
沈雲嵐一臉平靜的聽完,“帶我去看看,帶我去王爺掉下的地方看看。”
親衛猶豫的看向追風。
追風點點頭,“我帶王妃娘娘去。”
——
因爲昨天晚上的夢。
平西侯夫人總是覺得心神不寧。
所以一大早喫過早餐之後就跑去了江家,要宋秀蓮陪她一起去山上廟裏請個籤。
秦九月聽說之後,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前廳,“娘,舅母,我和你們一起去。”
聞言。
宋秀蓮趕緊勸說,“路上顛簸,怕是你的身子會受不住,九月,你就聽孃的話,好好的待在家裏,你要是想求什麼,儘管告訴娘,娘替你去求。”
就隨便扯了個謊,“最近做夢夢到小孩子,總是讓我去廟裏掛個平安符,我想着這種事情最好還是親自過去顯得心誠,娘,讓明珠多抱幾牀被子放在車裏,不會有事的。”
好說歹說。
宋秀蓮才點頭同意。
明珠在車廂裏墊了三牀被子,這才讓秦九月上去,車廂裏軟綿綿的,比家裏的牀還要暖和,似乎直接坐在了新棉花上。
除了秦九月之外,江麥芽帶着小暮兒也來了。
兩個長輩一輛馬車。
這邊兩個大人加一個小的一輛馬車。
小暮兒被江麥芽抱在懷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車簾外面。
秦九月揮了揮手,“在看什麼呢?”
小暮兒奶聲奶氣的說道,“有人在哭唧唧。”
秦九月:“……”
江麥芽臉色微微一變,趕緊把閨女轉過身,抱在懷裏,“小孩子不要胡說八道,小心我打你屁股了。”
順便擡起手在小暮兒的腦袋上揪了三根頭髮,扔到了車外。
這是村裏的小孩子中了邪之後,大人們經常會做的。
小暮兒呲牙咧嘴的哎喲一聲,“寶寶要變成小禿頭啦!”
然後就嘻嘻笑笑的,一時之間倒是讓人不知道小傢伙說的是真還是假。
秦九月哭笑不得,“小搗蛋鬼。”
到了寺廟。
平西侯夫人迫不及待的去求籤。
拿着籤桶,跪在鋪團上,誠心誠意的禱告着,然後用力的向前一擲,一根竹籤落在地上。
可就在那一瞬間,好端端的竹籤硬生生的從中間裂開,由一個變成了兩個。
平西侯夫人的臉色十分不好,陰沉沉的似乎要滴水,可還是撿起了地上的竹籤,拿去給方丈解。
方丈看了一眼後,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嘆出來,“夫人,這是下下籤。”
平西侯夫人的心裏咯噔一聲。
就連跟在平西侯夫人身邊的宋秀蓮,心跳都有些不正常了。
平西侯夫人聲音顫抖着,緩緩的問道,“大師,這籤文怎麼解?”
方丈把斷裂的竹籤子拼湊在一起,眯着眼睛看了看,“夫人的近親最近會有血光之災,家裏可能會辦喪事,還請夫人多多注意,早作打算。”
平西侯夫人一時沒有穩住。
身子踉踉蹌蹌地往旁邊倒。
秦九月下一次去扶。
明珠趕緊搶先一步扶住了侯夫人,“夫人。”
平西侯夫人小心翼翼的問,“方丈,可有法子能解?”
老方丈搖了搖頭,“無解。”
平西侯夫人徹底慌了,“我……方丈,能否告知,是那個近親?”
老方丈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泄露。”
小暮兒忽然噠噠噠的跑上前。
一直跑到老方丈面前。
奶聲奶氣的說道,“大師呀,不能騙人的,騙人會長鼻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