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因爲三思之後才做出了這個決定,德福,我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來試探一下江謹言,一旦試探結束,結果如我所願,江謹言,可做首輔。”
聞言。
德福公公手下的動作忽然停頓住,一臉惶恐。
皇上哈哈一笑,“沒關係,朕相信你,德福,你跟了我這麼多年,說句實話,我比信任首輔還要信任你,這些話朕也只對你說。”
德福公公匆匆忙忙的跪下,“多謝皇上信任。”
——
一個月之後。
大周朝藉着糧食危機綁了遊牧那邊的幾個人。
他們去討人的時候,雙方發生了摩擦。
遊牧族先動手傷了人,瞬間在金石關爆發了小型戰爭,在雙方各有傷亡各得俘虜之後,雙方紛紛回營駐紮,隨時準備着開戰。
而真正開戰的契機,是遊牧族那邊的大周俘虜,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遊牧族的軍營中。
大周和遊牧族的戰爭宣告開始。
皇上在京城緊急召見羣臣,拿着八百里加急的信件,皺着眉頭說,“大周朝的糧食危機果然和遊牧民族脫不了干係,而遊牧民族卻又殺了我方俘虜,簡直罪不容赦,想當年大周高祖將遊牧民族趕出金石關以北一千米,兩百年來,雙方和平共處,卻沒想到有朝一日,遊牧民族竟然挑起爭端,妄圖想要斷掉我大周糧食命脈,這一仗,我們不僅要打,還要贏得轟轟烈烈!”
皇上說的義憤填膺。
底下的羣臣們各懷心思。
要打仗。
就要曾經成立派遣官員前去督戰,而站在這裏的所有臣子,都擁有相同的可能性會被皇上拎出來送去金石關。
那邊條件苦寒。
單單是駐紮在邊關,都沒有人願意去,更何況是去打仗的?
皇上的目光掃過所有人,“各位愛卿,哪一個可自告奮勇,前去督戰?”
一時之間。
鴉雀無聲。
皇帝深邃的眸光深處浮現出了一抹冷厲,被他死死的壓在底下,目光一圈又一圈的掃過,施壓感不言而喻。
忽然。
賢王第一個站出來,“兒臣願往,事關我大周的顏面,事關我金石關百姓的生死存亡,兒臣願意領兵前往,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皇上的心裏涌上了一陣欣慰。
看着自己勇於擔當的兒子,臉上浮現出了些自豪,“賢王好樣的,只是眼下你事務繁重,還要負責大運河那邊的交接,保家衛國重要,改善民生也重要,金石關戰役要緊,大運河的開鑿依然要緊,你負責大運河開鑿,也是爲大周立下汗馬功勞了,這件事情,你不適合出戰。”
賢王一愣,反應過來之後還要據理力爭,皇上打斷了賢王,“江愛卿。”
江謹言垂下眼眸。
長長的眼睫撻下,在江謹言那張白潤的臉上,留下了淺淺的弧度痕跡。
皇上說,“朕思前想後,你是墨武侯親自帶出來的,曾經幾何時也曾隨着墨武侯馳騁疆場,必然也像是墨武侯一樣驍勇善戰,金石關一戰,朕想讓你帶兵前去,你覺得如何?”
江謹言淡淡的說道,“謹遵聖命,臣定當不辱使命。”
平西侯臉色大變,“皇上,微臣以爲不妥,江大人現如今掌管大理寺,若是江大人離開,大理寺羣龍無首……”
皇上哎了一聲,“大理寺不是還有駙馬爺嗎?平西侯,就這麼看不上自己的親生兒子嗎?”
皇上似笑非笑,陰陽怪氣,平西侯硬生生的把話吞了下去。
皇上拍板定下來,“江謹言爲正,羅義,寶林爲副,三日後領兵啓程。”
朝堂上。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紛紛假模假樣的誇獎江謹言。
皇上笑笑,“諸位愛卿如果沒有異議的話,就先退朝吧,江愛卿隨朕來。”
退朝後。
刑部尚書第一時間攔住了賢王,“王爺,寶林不能去,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賢王淡淡地說,“你沒看到父皇早已經有了打算,朝堂之上,方纔無論是三人之外的任何一個人站出來,父皇都有足夠的理由可以推脫,在一個月之前父皇提起遊牧民族和糧食之間的事情的時候,想必父皇心裏早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尚書大人,我親自請纓,都被駁了回來,你覺得我能保住寶林?”
尚書大人雙手微微顫抖,“可是……萬一寶林有個三長兩短,王爺你讓我怎麼活啊?”
賢王拍拍尚書的肩膀,“我方兵強馬壯,更何況還有大凌王朝的援助,佔領遊牧族的土地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尚書大人不必如此擔心,本王跟你保證,寶林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還不成嗎?”
“這……”
“尚書大人,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這一站,也是對本王而言至關重要的一戰!”
“……”
——
御書房
皇上盯着江謹言看了許久,“愛卿,朕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朕失望。”
江謹言面色不變,“微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辱使命。”
皇上滿意的嗯了一聲。
自以爲很善解人意的說道,“這三天,在家裏好好陪陪家人,不需要江愛卿每日一早來上朝了,聽說江愛卿夫人身懷六甲,不日要出生,江大人多陪陪自己夫人,眼下看起來,江大人是趕不上自己孩兒出生了,不過朕一定會對你們父子倆加以補償。”
江謹言:“多謝皇上。”
皇上又說了一些沒有營養的車軲轆話,就讓江謹言回去了。
皇帝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立刻吩咐德福,“讓老首輔覲見。”
德福:“喳。”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江謹言人還未到家,要出兵的消息就已經傳到了江家。
除了秦九月事先被江謹言餵過一顆定心丸之外,宋秀蓮在內的其他人臉色寒寒,擔憂不已,不停的抱怨,“朝廷裏又不是沒有武官,怎麼這件事情就落在咱們家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