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初來此地便感覺到不少強者氣息在他身上一掃而過，有些還是挺熟悉的，他隨着氣息指引，很快便到了城主府。
穿過簡約樸實的庭院，直接來到了大廳之上，大廳中已經坐着不少人，他粗略望去，便發現幾個熟悉的身影。
玄雷宮的天門長老何學義和龍門長老洪天成，赤霄宗的外門長老郝景山，百花宮的花山山主印書桃。
這幾個都在多年以前有過幾面之緣，而其餘好一些人都沒什麼印象，看衣着和座位，大概也猜得到，都是一些宗門長老山主之類的人物。
大廳中一衆人齊刷刷地望着牧九川神色各異。
短暫的沉默後，葉城主站起身來臉帶微笑，搬過一張凳子招呼道：“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宗門選拔，竟引得牧尊者不遠萬里前來哈。”
牧九川哈哈一笑：“無意冒犯，只是恰逢帶着小徒路經此地，竟剛好碰上有宗門選拔，真是妙哉妙哉。”
牧九川雙手抱拳繼續說道：“未問兄臺名諱。”他發現此人位居中席，大概是這小城的城主了，只是此人好像實力平平面生得很，不過也不能失了禮數。
葉城主抱拳回禮微笑道：“葉長歌。”
“哦？”牧九川微微一頓，望着葉長歌，國字臉濃眉大眼帶着些許威嚴，但此時正微笑地看着牧九川。
牧九川收拾心神也微笑迴應。
“五天後宗門選拔就開始了，牧尊者如無要事，大可看完再走。”葉長歌說道，“只是此小城人才不濟，莫要惹得牧尊者笑話纔是。”
“哪裏話，坎水洲幾大宗門人才輩出，新人強者如雨後春筍，在此域名氣頗大啊。”牧九川掃了一眼在場的各位長老笑着說道。
印書桃咯咯地笑出了聲，伸手托腮，美目定定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子：“怎麼十多年未見，你倒變得如此圓滑老練了，當年的白衣山河劍可是冷峻的緊呢，哈哈哈……”
衆人一聽印書桃打趣，倒是個個臉帶笑意，場上氣氛也活躍不少。的確，跟當年比起來，此時的牧九川圓滑很多了。
聊天之際，何學義何尊者問起幾天前牧九川出手一事，衆人也紛紛豎起耳朵等着牧九川迴應。
牧九川想了想，抿了口茶說道：“我遇到度化天尊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倒似一道驚雷，衆人齊齊盯着牧九川神情嚴肅，隨後都陷入沉思。
幾個長老互相交換了下眼神，都從各自眼中看出事情有點不對。
難怪宗主會聯合安排宗門選拔在這個小城，應該是有所察覺。只是到底是什麼事居然連度化天尊都下山了？
異魔，不對，要是異魔現世，應該不會這麼悄無聲息，何況邊界之地防守森嚴，有怎麼會輕易突破。
奇寶神物？道種天才？都不太像。衆人不明所以，看向牧九川希望有個答案。
牧九川搖了搖頭：“具體是什麼事我也不大清楚。”
“看來這次選拔要加多點內容了。”何尊者率先說道。
衆人思索了一下，也齊齊點了點頭。
經過簡單的商議，衆人陸續散去，大廳之中只剩葉長歌和何學義兩人。
何學義看了一眼葉長歌，葉長歌左手捏着下巴，眼神陰沉看着地面不知在想着什麼。
“牧九川來到這裏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還是說他找尋到什麼線索了？”何學義輕輕傳音道。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放不下？”
“看他境界不穩，但是劍心通明，估計執念放下不少了，只是這事……唉……一笑醉九川，一笑醉九川，呵呵呵”。葉長歌揉着太陽穴，盡顯無奈。
何學義似是想到什麼說道：“還有，諸家公子來到此處，看來也是略有古怪，通達商行與你家族牽扯不清，在此時此時到來，看似偶然不像偶然，感覺他們應該是有所圖謀。”
葉長歌伸手一招，書房內的字帖憑空抓到身前，冷冷看着字帖幾個字，冷笑一聲：“哼，連白老二都來了，自然是有所圖謀了，只是白老二對我熟悉異常，我不便在他面前露面，幸虧有你在此處。”
“而他們的觸手已經遍及坎水洲，華陽洲，寶逢洲了，看樣子不久就要遍佈整個清靈元域了。諸城平那個老狐狸不像有這種野心的人，看來他背後是另有其人。”
“那接下來的宗門選拔？”何學義疑惑地問道。
“我儘量少出面。”葉長歌收起字帖，說完頭也不回，徑直往書房走去。
另一邊，黃家的僕從帶領着牧九川去到一處清幽的客房中落腳，房中，洛塵看着似有心事的牧九川，忍不住問道：“師父，一路走來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牧九川溫柔地望了洛塵一眼，是這小屁孩心思敏銳，還是我沒控制好情緒被發現了？
“沒有，只是想起一些陳年往事罷了。”牧九川揉了揉洛塵的頭。
洛塵偷偷望了牧九川一眼，小心翼翼輕聲問道：“跟那個方臉大叔有關？”
牧九川詫異地望了一眼洛塵，手也停頓了一下。
洛塵縮了縮頭，怯生生繼續說道：“我是看到師父聽到他名字就有點變了。”
“哦？怎麼變了？”牧九川饒有興致地問道。
“嗯……”洛塵皺了皺眉頭，努力想着該怎麼表達，“嘁，怎麼說呢……之前師父像，一棵雨後的小草，現在好像路邊的小草……”洛塵想了半天擠出這個答案。
牧九川一聽，眼前一亮，眼睛盯着洛塵，洛塵被看着有點心都有點發毛了。
“那其他人呢？”牧九川繼續問道。
“其他人看得不太真切，那個漂亮阿姨，嗯，感覺吧，像，梅花？就那種冬天裏面開的那個。”
牧九川沉吟着“嗯……”了一聲，繼續鼓勵着洛塵說下去。
“那個方臉大叔，”洛塵搖頭晃腦，想了又想，“竹子，竹子旁邊都是劍，很紅很多血。”
牧九川無力地仰起頭：“竹子……嗎……”
隨後牧九川彷彿想到了什麼，伸出指尖，一陣青色光芒閃過，一把迷你的斷劍在牧九川指尖轉動着。
牧九川蹲下身子，把迷你斷劍緩緩遞到洛塵眼前。
洛塵迷茫地看着牧九川奇奇怪怪的舉動，不過很快就被這青色光芒吸引，忍不住伸出小手輕輕點在斷劍之上。
“叮~~”一聲悠長而輕快的劍鳴聲，嚇了洛塵一大跳。
而牧九川早有準備，身邊一陣光芒波動，把兩個人包裹着，聲音在光芒中跳動迴盪，隨着牧九川收起斷劍，光芒也隨之如熒光般四散開來，慢慢隱沒。
牧九川雖說早有預料，還是沒想到洛塵竟真如傳聞的道劍古體般神異。觀萬劍心，通萬劍靈，是爲道劍。
牧九川苦笑一聲，心中不禁暗暗苦惱。
度化天尊，我何德何能爲他授道傳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