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嘉燁推開季暄林的手緩緩站起來，轉個身，上下上的把楊柳和宿磊打量了幾遍。
楊柳皺眉，“向總，季老闆，你們好。不過……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說完話拽住宿磊胳膊轉頭就往外走。
宿磊低頭看看自己被抓緊的胳膊。
他一進酒吧視線就不由被坐在吧檯那個穿一件白色歐根紗棒球服的年輕男人吸引了，那是無論男女何種取向都會一眼驚豔的類型，宿磊混gay圈這麼久，滿共見過達到這種品質的人絕對不超過五個。
楊柳叫的向總好像就是那極品。
宿磊還沒來得及琢磨楊柳和“向總”是什麼情況，那位向總就從後方衝了過來。
“柳哥！”向嘉燁一把將楊柳的手從宿磊胳膊上扯掉拉住，“我已經反省了快一個禮拜了，今天既然碰到了，你就聽我跟你解釋幾句吧。”
楊柳被拽的回過頭，他左右看看，包括呂成洋和季暄林在內，已經有幾個人在往他們這邊看過來。
這禮拜楊柳收到向嘉燁幾條騷擾微信，都是說想跟他繼續玩兒，想接着泰國的劇情往下做情人。
楊柳覺得現在這個向嘉燁簡直是在糟蹋泰國那個向嘉燁，氣的恨不得拉黑，可礙着工作關係又不能。
他對向嘉燁的瞭解太淺，而且並不包括像現在這樣尷尬境地中對方還會不顧形象和修養的糾纏過來，一時間難以決定該怎麼應對。
何況向嘉燁是他們項目ip方的合作代表，他做不到在許願海的人面前給向嘉燁難堪。
一隻手伸過來捏到向嘉燁手腕上，宿磊低頭問楊柳，“需要我幫忙嗎？”
“不，不用。”楊柳揚起個笑，“介紹一下，這位向總是迪嘉文娛韓國分公司副總裁，宿磊，喪屍城項目主美。”
向嘉燁眼神不客氣的盯向宿磊。
宿磊也毫不客氣的看着他。
“我說你們！”呂成洋從吧檯繞出走過來，“來者都是客，別在我店門口堵着，給你們開個包間去坐坐？”
呂成洋是素水老闆，愛好客串調酒師。
他把幾個人帶到自己招待重要客人的包間，服務生把酒水小食送來之後，呂成洋和宿磊一左一右坐在楊柳身邊。
“你跟這小子有仇啊？”呂成洋小聲問。
“沒有。”楊柳還沒有把他在泰國的豔遇告訴呂成洋，他不太好意思說。
季暄林坐在向嘉燁身邊，他們跟另外三個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
向嘉燁死死盯着楊柳的眼神讓季暄林有點無語，他小聲問：“小少爺，你這是幹什麼？別自討沒趣好嗎？楊柳好像很不想搭理你啊。”
楊柳居然跟別的男人來gaybar？而且楊柳好像還經常來這個吧，連調酒師都認識他。
向嘉燁控制不住的惱火，楊柳不是隻談過三次戀愛嗎？不剛離婚半年嗎？楊柳不是說喜歡他嗎？
這算什麼？gaybar常客？宿磊算什麼？楊柳的新相好嗎？
“要不，喝點兒？”宿磊被向嘉燁仇視的眼神鎖定了，他沒想躲，拿起一瓶度數不低的洋酒隔空敬過去。
向嘉燁也拎起一瓶同款酒，意思意思揚了下瓶子，仰頭就開始喝。
季暄林端起酒杯抿在嘴邊，眯眼盯着自己哥們兒，心說這酒，這麼喝，兩瓶差不多就能給這倆人喝跪下。
多大仇一上來就要往死裏喝？對面名叫宿磊的這個男的是個神經病啊，向嘉燁今晚也太不正常了。
呂成洋是不可能讓他們幹喝的，他腦子裏一堆疑問等着解惑。
從酒桌下面拿出五個篩盅，“真心話大冒險？”
向嘉燁對呂成洋豎起大拇指，酒瓶離開嘴脣，“來，簡單點，比大小。”
“行。”宿磊也放下瓶子。
楊柳來素水次數不少，但都是爲了跟呂成洋聊天，他酒量一般，還不會搖篩盅。
宿磊說會幫他看點數，輸了算宿磊的，贏了算楊柳自己的。
“他輸了爲什麼算你的？”向嘉燁不爽的瞪着宿磊，“柳哥輸了算我的，你替那個男的喝。”
呂成洋一篩盅摔桌上，“你叔叔我叫呂成洋，不叫那男的！”
楊柳對此無話可說，反正他不用喝酒，向嘉燁喜歡喝他就多輸幾把，讓向嘉燁喝個夠。
“我幫你喝酒，你還不給我坐過來！”向嘉燁憤怒的低吼。
宿磊呵呵一笑，“向總，雖然你是我們許願海的重要合作伙伴，但現在是下班時間，我們楊經理可以不用聽候你的差遣。”
向嘉燁咬牙，宿磊陰陽怪氣“哦~”了一聲之後繼續說，“其實上班時間楊經理也不用聽你的，你又不給楊經理髮工資。”
這太不符合宿磊在公司裏建立的寬厚形象了。
“如果迪嘉這次不跟許願海合作，你們喪屍城工作室很快就會解散吧？”向嘉燁反脣相譏道，“楊柳，你過來！”
宿磊又要開口，楊柳拍拍他胳膊，站起來，坐去了向嘉燁旁邊。
楊柳不會玩篩盅，但是他能把六個骰子都壘起來，最後只顯示一個點數。
比大小的話，他這個操作可以說是穩輸。
向嘉燁替楊柳連喝四杯，其他人給楊柳出的題卻不痛不癢。
呂成洋贏了問楊柳初吻。
楊柳說大一，跟學姐女朋友。
宿磊贏了問楊柳初夜。
楊柳說二十三，跟前妻談戀愛的時候。
呂成洋又贏了，問楊柳怎麼評價最近的股市。
楊柳說新能源還行，目前不要入白酒，最後還補充句這是他胡說的，他根本不懂股票。
宿磊又贏了，問楊柳八年婚姻有沒有搞過外遇。
楊柳說，沒有。
第五次，終於是季暄林贏了。
向嘉燁喝了酒舒服的哈出口氣，邪笑着盯楊柳。
季暄林想了想，“楊先生跟嘉燁做的時候，是1還是0？”
漂亮，向嘉燁哈哈低笑着捏了捏額頭，他喝的太快了，酒勁太猛，直上頭，不過季暄林這小子真不愧是兄弟。
槓嗎？槓吧，看誰先慫。
這問題直接把呂成洋和宿磊跟震懵了。
他倆齊刷刷瞪大眼睛看着楊柳，就像看什麼變異的怪物。
楊柳閉了會兒眼，真心話大冒險，只要向嘉燁這邊贏了，他知道自己跑不了。
“我是0。”楊柳睜開眼對季暄林點頭一笑，“向嘉燁的服務水平真是超乎想象，把我伺候的非常舒服，至今難忘。”
季暄林撇撇嘴，鼓了幾下掌，“牛逼，楊大叔我服你。”
呂成洋從愕然中回過神，楊柳確實牛逼，什麼時候彎的？
人生第一彎獻給個天菜倒是也不虧，不過楊柳……他真能跟人只玩玩嗎？
他很瞭解楊柳是那種很不喜歡在人前毫無負擔聊隱私的，保守的人。
向嘉燁和季暄林已經把楊柳惹怒了，楊柳看似溫和沒脾氣，但他真倔起來，就連呂成洋都只能讓着他。
會咬人的狗都是不怎麼叫的。
他們繼續進行遊戲。
楊柳已經豁出去了，他今天就是要輸到底，把遊戲精神貫徹到底。
真心話他一句謊都不會撒，向嘉燁今天必須跪在素水bar。
宿磊贏了一次，問：“請問兩位當前的私交程度是？”
楊柳笑笑，“我和他沒有關係。”
向嘉燁喝酒都喝不出一句好聽的話，他恨恨瞪了楊柳一眼。
呂成洋贏了之後其實很想八卦，可他怕楊柳跟他翻臉，只能敷衍的問：“你們最後一次上牀距離現在多久？”
“五個多月。”楊柳說。
五個多月，哦，是在泰國，呂成洋懂了。
宿磊又贏一次，問：“你們之前是什麼關係？”
“他把身份僞裝成商務伴遊，我不知情做了他的客人，不過最後還是我白嫖了他，一分錢沒花。”楊柳輕蔑的一笑，“你們敢信嗎？我在泰國旅遊一趟共計消費六十萬，向總居然把錢全還給我了。”
呂成洋“喔~”了一聲，鼓掌，“牛逼，牛逼。楊柳我就說你有當妖精的潛力，現在你信了？”
“深信不疑啊。”楊柳免費奉送回答，“以後有好男人記得給我介紹。”
“你看我怎麼樣？”宿磊接了話。
楊柳眯眼盯着宿磊，舔了舔下嘴脣。
楊柳他們這邊都有技巧的在拱向嘉燁的火氣。
奈何向嘉燁今天像是衰神附體，搖骰子贏不了，憋一肚子氣撒不出來只能不斷喝酒。
季暄林總算是又贏了一次，向嘉燁捂着嘴強壓噁心催他趕緊問。
楊柳戒備的看着季暄林，只見他那雙明亮的眼睛在眼眶轉了轉，笑眯眯的開口，“請問楊叔叔是不是對我們嘉燁動了真情了？”
向嘉燁愕然轉頭，“誰讓你問這個了？！”
這個過分了啊，向嘉燁已經瞭解對楊柳來說感情的事不能拿來開玩笑，楊柳還是有點脾氣的，季暄林可別把楊柳惹急了，向嘉燁還怎麼收場？
季暄林也愕然，“幹嘛？我好奇嘛，不給我問啊？”
向嘉燁痛苦的捂了會兒臉，站起來衝去衛生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吐完洗把臉漱了口之後，向嘉燁只能靠季暄林把他從衛生間扶回來，癱在沙發裏眼睛直勾勾看着楊柳，可憐巴巴的紅着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