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要關上的一瞬，向嘉燁轉頭看了楊柳一眼。
楊柳也正好看着他。
向嘉燁眉目一軟，勾了勾嘴角。
楊柳視而不見轉去提醒宿磊旁邊的電梯來了。
迪嘉代表團後續又密集的來訪了三四次之後，隔了一週時間，肖依然和聶踱一起出現在喪屍城工作室。
聶踱宣佈喪屍城ip授權合同電子版已經簽署完畢，讓工作室成員放下心，專注做好後續每一天的工作。
工作室開放式辦公場地旁邊在幾天內擴出兩間獨立的辦公室。
一間門上貼了“總製作人”，另一間門上貼了“總監修”。
七月第一週，聶踱搬進了總製作人辦公室，同一天，向嘉燁坐進總監修那間。
辦公室都是玻璃牆玻璃門，裏面的百葉簾不拉起來的時候外面開放式的辦公場地盡收裏面那兩位的視線中。
不過聶踱習慣把百葉簾合上，倒是沒有給外面的人太大壓力。
向嘉燁習慣開着百葉簾，他不是許願海的人，他只是代表ip方來做品牌監修的，外面人不歸他管卻還是有種被監視的緊張感。
楊柳的工位正好在向嘉燁辦公室外面，而且背對着，意味着他電腦屏幕上顯示了什麼向嘉燁只要一擡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這給楊柳帶來了不小的心理壓力，好在向嘉燁入駐許願海之後，喫飯都到總裁室跟肖依然聶踱一起喫他們從家裏帶來的家常菜，下班也大多跟這兩位一起走。
向嘉燁除了偶爾對視的時候會對楊柳笑一笑之外，幾乎沒有主動找楊柳說過話。
楊柳慢慢的也就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這天主策劃田金揚帶着幾個新入職的策劃正一起揣摩聶踱做的遊戲結構規劃腦圖，討論不到半小時幾個人就嚷嚷了起來。
“不是這個意思吧？我覺着聶哥這裏是說屬性要拆分進建設系統吧？”一個策劃很堅持自己的判斷。
田金揚吹鬍子瞪眼睛，“你纔跟聶哥做過多久？我太瞭解聶哥意思了，這裏就是表達個建設系統需要有自己的成長和屬性體系，是跟其他系統分離的！”
“不可能！就不是這麼畫的！”
“怎麼畫的？聶哥又沒把箭頭拉過來，你豬腦喫多了這麼能腦補！”
“靠！不信問聶哥去啊！我說的肯定是對的！”
聶踱剛好不在，沒有人能給他們具體講講。
楊柳怕他們聲音太大影響別人，趕忙到他們身後提醒，“討論的時候注意態度，注意音量。”
“就算聶哥在這我們也要吵啊！這個結構跟以前的項目差異太大了！”參與爭執的系統策劃頭髮都撓亂了。
田金揚對楊柳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少在這廢話，有閒工夫幫我們去把聶哥趕緊叫回來。”
“你們小聲點……”楊柳有責任維護辦公場所的秩序。
“楊柳你怎麼這麼能瞎摻和啊！你要是沒正經事就跟迪嘉掰扯掰扯監修進度去吧！”田金揚喊的更大聲。
突然總監修辦公室門開了，向嘉燁抱着胳膊往門框上一靠，蹙眉盯着田金揚，“你的第零章流程策劃案監修沒過，需要重寫。”
“監修沒過，不符合我們ip的品牌定位，會給迪嘉的喪屍城形象造成負面影響。中國話聽不懂是希望我跟你用韓語交流嗎？”向嘉燁把音量提到誇張的程度，“連個策劃案都寫不明白你也好意思在辦公室嚷嚷？”
“……不是，你倒是說的具體點啊！”田金揚站起來，他雖然不爽，但也不敢得罪向嘉燁，只能憋着火追問，“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你得告訴我我才能修改不是？”
“你連你問題出在什麼地方都不清楚？”向嘉燁冷冷一笑，“那我就要懷疑你們許願海給喪屍城工作室配的策劃是不是能力有問題了。”
“你！”田金揚氣的話都不會說了。
“我來跟他談，你們小聲點，今天三位製作人有重要的事得一起去處理，一時半會回不來。”楊柳拍拍田金揚肩膀，“你們討論到什麼難點，十分鐘還聊不出頭緒的部分就記錄下來，彙總到一起等聶總回來之後集中提問會比較有效率。”
田金揚被楊柳按着坐下之後突然有點慶幸工作室還有個pm能幫他們去跟ip方協調。
楊柳再轉向向嘉燁，向嘉燁微微聳肩後側過身子往辦公室裏“請”了一下。
先後進入小辦公室，向嘉燁挨個去關閉百葉簾，隔開他們和外面。
“哪裏有問題？”楊柳來到向嘉燁電腦跟前彎腰去看他屏幕。
屏幕上並沒有第零章的策劃案，他蘋果本外接的曲面大屏顯示器上只開了個文件夾，裏面放着很多能夠預覽的圖片。
看清圖片都是他在泰國拍的打卡照，楊柳愣了愣，直起身子一轉頭，向嘉燁就湊過來張開胳膊把他抱進懷裏。
“柳哥，我知道錯了，我還是你喜歡的那個嘉燁，你別再跟我鬧脾氣了。”向嘉燁躬下身體用下巴蹭蹭楊柳脖子
耳邊帶蠱的軟話讓楊柳頓時心跳就亂了起來，他盯着並不嚴密隔絕內外的百葉簾，小聲說：“你幹什麼？放開我！”
“你一進我的辦公室我就忍不住想碰你，想抱你，想親你。”向嘉燁柔軟的捲髮貼着楊柳臉頰，“我每天跟你擡頭不見低頭見，你就坐在我的門外，可是我卻不能跟你說話，我試着對你笑，你還不理我，我心裏很難受。如果我不帶着誠意你不會理我的，所以我讓你喜歡的嘉燁回來了，不信你就仔細看看我，摸摸我。”
從六月到七月，向嘉燁被楊柳視而不見的次數太多了。
他也想幹脆別惦記楊柳了，出去找個別的人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可他他越看楊柳越覺得很合心意，楊柳工作時嚴謹認真，對待其他同事總堅持原則又極富耐心，楊柳一顰一笑向嘉燁都看得見，都被深深吸引。
他這陣子坐在辦公室每天都看着楊柳的後腦勺，有時候楊柳活動活動脖子，伸一個懶腰，向嘉燁都忍不住對他背影勾起嘴角。
他這麼關注楊柳一舉一動，他想，這總得有一個解釋，他總得找一個出口吧。
“你別胡鬧了。”楊柳礙着這間辦公室的雙層玻璃牆結構隔音並不理想，他只能用可控的音量拒絕，“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沒法陪你玩，我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