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慢着……”，韓楓還沒說完，方一鳴就按耐不住了。
他問道：“你怎麼能夠提前設伏？從極樂會出來後，我可是醒着的啊。那個開車的尤老大警惕性非常高，大半夜的有輛車跟着他，他會不知道？”
韓楓莫名的說：“我沒說開車追蹤啊，我在天上飛啊。”
“天上飛？”方一鳴都驚掉了下巴。
韓楓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我用的是御劍術，就是站在飛劍上，最近熱播的仙俠劇裏經常有那種鏡頭啊。”
周明遠默默的搖了搖頭，端起茶杯喝水，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那你還有兩個夥伴呢？也會御劍術？”方一鳴不依不饒。
“彩鈴身子骨輕，我帶着她。就是那個丸子頭。”韓楓雙手撐着頭，有氣無力的說：“田赫，就是那個大塊頭，用的是土遁術。”
“你說，兩個鐮鼬進入了極樂會後面的緊急出口？你爲什麼沒跟着進去？”方一鳴絲毫不給韓楓喘息的機會。
“我進不去啊，只有妖族纔可以進，進門的時候要驗血啊。”韓楓繼續有氣無力的回答。
“那……”方一鳴剛想問下一個問題。
韓楓突然反問自己。
“你來解釋一下，爲什麼是你被綁架，而不是別人？”
也許是方一鳴這段時間內接二連三的遭到妖怪襲擊，在大家的潛意識裏，已經覺得妖怪對方一鳴出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韓楓的提問，才讓周明遠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被害人與罪犯的動機上。
“你們知道御靈族是什麼？是某個少數民族嗎？”方一鳴問。
從小的生活環境，讓方一鳴對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戒備，除了妹妹和羅海濤。但當覺魂告訴自己可能有特殊身份後，在探尋自己身世的面前，戒備心開始出現了鬆動。
“御靈族？”不論是周明遠，還是韓楓，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兩隻鐮鼬有說起過我在打鬥的那個短視頻裏，眼睛會閃出金光。”方一鳴見沒有人知道御靈族，又拋出了一個線索。
韓楓打開了手機上的視頻應用，在被提醒的情況下，兩人確實看到了方一鳴出招時，眼睛中一閃而逝的金色光芒。
瞬間閃過的光芒很微弱，如果不是特別留意，根本發現不了。
“回頭我會去找找資料，但確實沒見過有御靈族的記載，都沒聽說過。”周明遠說，韓楓也表示回頭去問問佛門的長輩，看看有誰知道的。
“還有什麼回憶起來的？”周明遠追問。
“對方有提到，要將我送到一個叫出雲島的地方，而且不止一次的提到有個叫少主的，還說一定要活的我。”
韓楓沉吟了一下說：“在扶桑的神話中，出雲島是妖魔被流放的地方，這座島嶼被濃霧圍繞，妖魔不論道行有多高都出不來，同樣外面的船隻也進不去。”
方一鳴繼續說：“兩隻鐮鼬提到他們到這邊已經二十多年了。”
周明遠看着韓楓問道：“二十多年前發生過一件驚天大事，連道門天尊與佛門古佛都出動了，但後來道佛兩門聯合發佈了公告，說是虛驚一場，但對事件內容卻諱莫如深，你知道其中的始末緣由嗎？”
方一鳴繼續說：“他們還提到了血靈丹。”
周明遠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脫口而出：“他們怎麼知道血靈丹的？”
韓楓的面色也凝重了起來。
方一鳴把兩人關於血靈丹的對話描述了一遍，辦公室裏一片沉寂。
許久之後，周明遠才說：“這就解開了我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血靈丹這麼珍貴的東西，怎麼會被一條剛成人形的電鰻精得到了？看來是有人躲在幕後，彷彿在策劃着什麼大事情。”
韓楓疑惑道：“血靈丹在千年前就不能製造了，這麼貴重的東西，爲什麼自己不用，而送給一個低級妖物？”
方一鳴沉聲說：“我現在開始有些相信胖道長的判斷了，這顆血靈丹是新煉製出來的，那個狐妖用血靈丹作爲一種交換的籌碼。用殺死指定的人來作爲交換條件。”
韓楓和周明遠都看向方一鳴。
“使用血靈丹，本來就需要殺人，那不如就去殺想殺死的人。”方一鳴說，“一個剛修成人形的妖怪，應該沒什麼人類的仇人吧。隨便殺人的話，又何必要在江海市四處作案……”
方一鳴盯着周明遠說。
周明遠頗爲無奈的說：“方一鳴，不用含沙射影啦，我知道你想說陳國棟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幕後，而且你也設局將他的嫌疑提到了最高。但是直到現在，我們監視和調查了他這麼久，並沒有找到陳國棟任何可疑的地方。陳國棟就是一個普通人，這點毋庸置疑，根據你所說的，狐妖用血靈丹控制妖物殺人是可能的，但陳國棟肯定不可能，普通人根本不是妖怪的對手啊。”
“僱兇殺人呢？”方一鳴仍不死心。
周明遠勸解道：“僱兇殺人其實是我們最早想到的，陳國棟的所有賬戶已經被監控，近三年的轉賬和提現記錄都查過，沒有任何的異常。”
方一鳴坐在位子上沒有動，“是我太執拗了嗎？還是自己真的懷疑錯了？”
他開始有些不確定自己的判斷，現場陷入沉默。
韓楓伸了一個懶腰，“沒事我就回去睡覺了啊。”站起來拍拍屁股走出了辦公室。
周明遠忽然將一張紙遞到方一鳴的面前，笑眯眯的對他說：“簽字！”
這是一張收款憑證。
看着方一鳴古怪的眼神，周明遠的眯眯眼都快要連成縫了。他笑着說：“給你申請的破案獎勵，一共十五萬，先查查錢有沒有到賬，然後簽字。”
方一鳴剛纔還鬱悶的心情，頓時豁然開朗。
出了總局的辦公大樓，方一鳴一如既往的走到馬路對面的公交車站等車。
此時周明遠站在辦公室的玻璃幕牆後，身邊站着一個白髮蒼蒼的瘦小老頭。
“你說的就是那個小子啊？”老頭看着在對面車站等公交車的方一鳴問。
他大概中等身高，穿着一件圓領的老頭衫，灰色的七分褲顯得有些肥大，腳上的人字拖讓老頭走起路來發出踢哩沓啦的聲音。
“他就是短視頻裏特別能打的那個？”老頭有些不可置信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