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孜跟着那藍衣弟子,伺機而動。
半路上,那藍衣弟子主動與另一弟子分別,哼着小曲兒,春光滿面。
有了隱匿符伴身,謝孜膽子大起來,直接與那藍衣弟子並行,目光落在他腰間的符牌上,棗紅色的符牌一片光滑。一同掛在腰間的,還有塊銘牌,一面刻着崔,一面刻着廉。
崔廉。
沒聽過這名字,系統所說的重要劇情也不曾提到過,按他方纔稱雲師姐爲仙子,估摸着就是個愛慕雲師姐的衆多不知名男配之一。
她跟着崔廉,幾次想要扯下符牌,又怕對方身手迅猛,被逮住。
就當她狠了心準備扯下時,發現崔廉來的不是別處,而是後山的泉眼。
男人褪下衣衫的動作令她大驚,一腳踩在樹葉上。
“嗯?”崔廉耳朵一動,視線轉了一圈,沒發現怪異的地方,這才緩緩脫下衣服,滑入泉中。
水聲響動,謝孜睜開緊閉的雙眼。
她不敢耽擱,趁着崔廉泅水,手一伸就偷走了符牌。系統說原劇情中的她偷換符牌,讓雲師姐比試出醜,可沒具體說是換了誰的符牌。
其實她腦中已經有了人選。
正巧雲霄閣設在後山,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從小荷包裏拿出一隻傳送紙鶴:“去,看看雲霄閣池州在哪裏,若是在,就回來引我過去。”
小紙鶴“咻”地飛沒了影,半晌也不見迴音。
謝孜不敢久等,又放了一隻小紙鶴,結果這隻小紙鶴也不見迴音。
“……”她乾脆蹲在雲霄閣門外,一隻接一隻地放出小紙鶴。
怪了,怎麼都不見迴音?
大師兄給她的分明是上等紙鶴,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纔對,除非……
手上的小紙鶴剛放出去就停下動作,撲棱着翅膀往回跑,要帶她過去。
謝孜目光定住,盯着眼前的黑色錦靴。
不怕不怕不怕,她有隱匿符,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
現在要是不出手她就沒機會了,時不待我!
於是,謝孜伸手,十分自然地去勾掛在池州腰間的符牌。
“你是誰?”
“那些紙鶴是你放的?”
謝孜的手一頓,沒回答,繼續去勾符牌。
沒等來回答的池州,反而腰間一輕。
池州:“……”
見池州沒反應,謝孜一不做二不休,把崔廉那塊符牌給掛了回去。
看着又回到腰間的符牌,池州靜默片刻,道:“紙鶴已被我銷燬,這次我便放過你,再有下次,絕不姑息。”
池州垂下眼,長劍入鞘,轉身便走。
拿着池州的符牌,謝孜狗狗祟祟地回到泉眼處,隱匿符已經失效,她不得不謹慎萬分,只可惜“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她終歸是馬前失蹄,大意了!
將符牌放回去後,謝孜擡頭——
恰巧跟泉中崔某面面相覷。
崔廉瞳孔緊縮,手指指着謝孜:“謝、謝、謝謝謝……”
謝孜正色道:“不必謝。”
她心下尷尬,好在崔廉比她更尷尬,連修真者最基本的術法都忘了。
謝孜到天機鋒的時候,崔廉已經到了。
跟崔廉目光相撞,對方神色慌張,躲躲閃閃。
“你去哪兒了?這麼久纔來。”另外那男弟子問他。
崔廉撓頭,支支吾吾道:“焚香沐浴。”
“……”
系統:【小炮灰還挺講究,知道要見女主,專程來這一出,只可惜……怕是要失望了。】
比試的順序與之前如出一轍。
當影像石上再次出現雲嫋嫋的名字時,謝孜身側的崔廉整理一番衣襟,像只花孔雀,前腳踏出,飛身就要上臺。
另外那弟子猛地扯住崔廉。
“你攔住我幹嘛?沒看見已經到雲仙子了嗎。”崔廉低聲抱怨。
那人低笑了聲:“師弟,待看清楚了,再上去也不遲。”
崔廉擡頭,只見另一塊影像石上出現的,赫然是雲霄閣池州的大名。
不可能!
他心下震驚。
“師弟可是被那發放符牌的弟子給騙了?”
崔廉僵硬地笑了笑,迴應:“興許是那弟子騙我,回去我就讓他好看。”
餘光瞥見崔廉握緊拳頭朝她揮動,對方語氣咬牙切齒。
看來崔廉的腦子還是挺好用的,沒有看起來那麼蠢,謝孜不無失望。
謝孜纔不管他有多生氣,任務完成就行了。
景華宗的比試分爲兩撥人,一撥人的名字隱在符牌下,一撥人以抽籤的方式挑選符牌,也就是說,對手是誰,聽天由命。
且符牌自古以來便一片光滑,除了影像石和少許發放符牌的弟子知道上面的名字是誰,其餘弟子皆不得知,若是收買弟子挑選符牌,便是違反門規,不僅會被罰禁閉還會變得聲名狼藉。
這也是謝孜篤定崔廉不敢聲張的原因。
至於池州爲什麼無視她偷換符牌,謝孜猜測,是因爲他足夠自信。
他視大師兄爲最終的對手,自然不將其他對手放在眼裏,無論符牌上的名字是誰,爲了爭得最後與大師兄交手的機會,他應當都會奮力一擊,絕不留情。
只有這樣,雲師姐纔可能出醜。
哎,謝孜託着臉,看着臺上。
池州雖是丹修,劍使得卻很漂亮,雲師姐被逼得節節敗退,水綠色裙襬被劍氣撕開。
她只猜池州不會手下留情,萬萬沒想到對方會這般不留情。
謝孜瞳孔地震!
雲師姐輸了。
她鬢髮散亂,裙襬幾個洞,很是落魄,謝孜第一次見到她如此一面,十分心虛。
身旁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比試如常進行。
影像石上出現了謝懷今的名字,而另一側影像石上則出現了崔廉的名字。
咯咯作響的聲音變成了急促的呼吸聲。
崔廉氣震山河:“道君,有人偷換了弟子的符牌!”
“如果被發現了,任務算完成嗎?”謝孜有些擔憂。
【算,只要你做到了,無論後續發生什麼,都無關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