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經大亮,他居然一覺睡到正午時分。
滿屋子的酒氣消散不去,他坐起身,扶着自己的頭,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看到房間環境的那一刻,他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地上歪歪扭扭躺着一男一女兩個人,皆是衣冠不整。
他趕緊低頭看自己,發現他的衣服也凌亂不堪,外袍跟那兩個人的衣服堆在一處。
幸好裏衣還在,而且他的身體除了宿醉沒有什麼異樣。
他抱着頭,用力回想昨夜的事情,零零星星幾個片段浮現在腦海裏。
好像他一直在強迫那兩個人跟他喝酒,喝得三個人都醉意醺醺。
那個男的看他醉了,大着膽子來解他的衣服,那個女的不甘示弱,依偎到他身上。
兩個人一起觸碰他的時候,他胃裏一陣翻滾,吐得那叫一個...
慘不忍睹。
三個人身上都弄得髒污不堪。
然後他們兩個人就慌慌張張處理那些髒污,還順帶把他們的衣服脫了。
那兩個人都存了勾引的心思,外面的衣服脫掉也就罷了,裏面的也要脫,脫完自己的,還要來脫他的。
他酒勁兒上頭,直接一人一腳,把兩個人踹蒙過去。
大概那兩個人也醉得不輕,躺在地上都起不來了。
後來...
後來的事他就記不得了,他一個人在房間裏,也不知道幹了什麼,滿屋的桌椅板凳,擺件牀榻,都慘遭毒手...
或者是毒腳。
整個屋子亂七八糟,像是被強盜洗劫過。
他忍着頭疼,晃晃悠悠站起來,過去探了探兩個人的鼻息,還活着,只是暈過去了沒錯。
方玉悠悠轉醒,看到君澤那一刻像是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腳蹬着地,連連後退。
一旁的晴兒也醒了過來,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一臉痛苦與迷茫。
君澤也不管他們,看了眼自己的外衫,髒得根本穿不了,索性只着一身裏衣,敞着胸膛就走了出去。
正午的酒樓陸陸續續來人,他剛走出房門,就聽到拐角處一道熟悉的聲音:
“不敢當。”
語氣淡然,像是一汪泉水從山間流下,濺珠落玉,十分動聽。
顧玉!!!
君澤來不及退回去,一轉眼就看到顧玉一襲青衣,施施然從樓梯口走了上來,身邊跟着蕭行之,還有一衆衣着光鮮的商人。
兩個人猝不及防對視。
顧玉那張出塵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像是不知道他爲何衣冠不整地出現在這裏。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動靜,是晴兒和方玉互相攙扶着,走了出來。
兩個人皆是一臉疲憊的樣子,因爲君澤踹的那一腳太狠,走路都走不好,衣服是臨時套上去的,髮髻更是散亂不堪。
這時,罪魁禍首莫哲彥從另一邊走了過來,因爲君澤身量高大,他沒有看到被君澤擋住的顧玉。
只看見君澤、晴兒、方玉具是大戰了三百回合的樣子。
莫哲彥一喜,他怎麼說來着,熄了燈,誰都一樣。
他不由讚歎道:“看來昨晚戰況激烈啊。”
君澤:!!!
晴兒和方玉害怕的腿一軟:是挺激烈的,差點兒沒被打死。
君澤趕緊回頭去看顧玉,顧玉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身後的莫哲彥看到晴兒和方玉一副不堪重負的樣子,感嘆道:“一夜御雙美,王爺威武,令人歎服。”
蕭行之聽到了這話,驚叫道:“一夜御雙美,是我想的那樣嗎?”
這一聲在場衆人聽得真真切切。
君澤看到顧玉的表情從迷茫到錯愕,再到震驚,又到冰冷,最後以諷刺收尾。
她紅潤的薄脣微張,發出看輕飄飄一聲:
“呵。”
君澤趕緊走過去,想要解釋一番,但是他混亂衣帶絆住了腳,一個趔趄,直直朝顧玉撲去。
衆目睽睽之下,君澤整個人扒到顧玉身上。
顧玉站的位置身後剛好是樓梯,被君澤一撲,兩個人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君澤在情急之中,把顧玉拉進懷裏,從一階階樓梯上滾下去,停下時疼得他齜牙咧嘴。
顧玉的臉被按在他赤裸的胸膛,就算有君澤護着,這無妄之災也夠讓她惱怒了。
她從君澤身上爬起來,君澤不顧身上的傷,就拉着顧玉道:“我不是,我沒有。”
顧玉腳下不穩,這一拉,又跌了到君澤身上。
君澤一聲悶哼,冷汗從額頭上滲出。
顧玉惱得不行,道:“放開我。”
君澤拉着她道:“顧玉,你聽我解釋。”
顧玉看着他衣衫不整,經此一遭,胸膛完全裸露出來,連褲子都鬆鬆垮垮的,露出一節精壯的公狗腰。
辣眼睛,太辣眼睛了。
顧玉甩開的他的手,費力從樓梯上爬了起來,擡頭一看,蕭行之,莫哲彥,一衆商人,還有昨晚被君澤“御”的那一男一女,皆是一臉震驚地看着他們。
顧玉強裝鎮定,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就要上樓。
君澤不甘心,又爬起來揪住她的衣角,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是莫哲彥叫的人。”
莫哲彥聽了這話,腦海裏只有兩個字:完了,完了,完了...
怎麼會搞成這樣,爲什麼好死不死遇見顧玉。
莫哲彥看到君澤那殺人一樣的眼光,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還都在君澤和顧玉身上,立刻推開衆人,拔腿就跑。
顧玉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君澤,這個人昨天才跟他表白,一副情深不悔的樣子,晚上就跟一男一女激戰一宿,現在還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
人不是他叫的,難道也不是他睡得不成?
顧玉一臉冷漠道:“別拉我,噁心。”
君澤如墜冰窟,道:“你不信我?”
顧玉低頭看了看他鬆散的衣裳,忽然笑了一下,道:“王爺說笑了,王爺做什麼,與我何干。”
君澤心裏泛起了無盡的苦澀,他終究還是放開了顧玉,道:“我們相識那麼久,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