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玉謀不軌 >第395章 太難了
    “宮寢司領事太監汪白。”

    “鐘鼓司領事太監壽延。”

    “銀作局領事太監康兆。”

    “御獸苑領事太監花錦城。”

    “這四個在宮內算得上有頭有臉的太監,皆與教坊司有所往來。”

    “其中,鐘鼓司的壽延與教坊司來往最爲頻繁,光在教坊司偷偷養的相好就有五個,可以說一個月有四五天,他就會去教坊司一趟。”

    “御獸苑的花錦城比較奇怪,他臉上受傷嚴重,有好大一塊兒燙傷傷疤。”

    “另外還有一些在宮裏不算入流的太監,偶爾也會光顧,名單都在這裏了。”

    酈若將自己探查來的消息一一說了出來。

    顧玉並未看那些不入流的太監名單,能與徐家搭上線的,絕不會是宮裏的末流太監。

    顧玉只捉摸着幾個領事太監。

    宮寢司太監與后妃來往密切,有些宮妃想要學些京都時興的歌兒曲兒邀寵,通過宮寢司聯繫到教坊司並非難事。

    鐘鼓司掌管宮內鳴鐘擊鼓,演出雜戲,與教坊司的確會來往頻繁,這個位置,若想與徐家搭上線,簡直不要太方便。

    銀作局負責打造金銀器飾,教坊司大多女子,通過種種手段與銀作局聯繫,求得一些精細的首飾,也在情理之中。

    只有這個御獸苑太監。

    顧玉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一個負責豢養寵物的太監領事,爲何會與教坊司有聯繫。

    顧玉道:“那個叫花錦城的太監臉上還有燙傷?”

    酈若道:“我雖沒見過,但是根據線人所形容的,那燙傷頗爲可怖,都瞧不見本來的面容了。但是他善養禽獸,待在御獸苑也不必見宮中貴人,再加上每年給內務總管的孝敬不少,就對他待在御獸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顧玉捉摸着御獸苑,奈何她對宮闈的瞭解實在太少,對御獸苑實在沒什麼印象。

    最多也不過是五皇子喜歡的那個叫德榮的小太監就在御獸苑,惹得五皇子常往御獸苑跑。

    顧玉敲了敲桌面,道:“我得進宮一趟。”

    現如今顧玉身爲文翰司掌事,進宮不似從前那般困難了。

    遞了腰牌,宮衛便一路將她送往勤政殿。

    側殿的幾個文翰學士見她過來,也都習以爲常,將自己手頭上的事情稟報了一番。

    顧玉一看到勤政殿正殿的門緊閉,所有宮人都被遣了出來,就猜到紹無極又來了。

    顧玉也不心急,坐在文翰學士中間,聽他們說小聲討論最近的政事。

    正殿內的聖上嘆氣道:“狄羅一死,你手裏就無人可用了。”

    紹無極斂眉,也覺得爲難。

    狄羅完全是個意外,清談會後,他弟弟狄泰成了五皇子派的棄子,不甘心再爲五皇子做事,便與其撕破了臉皮。

    五皇子派背後站着的,以君家爲首的世家太多,狄羅無法與之爲敵。

    他曾試着投靠徐皇后,可當時徐皇后懷孕,正是目中無人的時候。

    中間不知發生了什麼,徐皇后對這麼一個喪家之犬般的狄羅頗爲看不上眼。

    狄羅爲了給弟弟報仇,試着投靠了紹無極。

    紹無極明白聖上對付世家的心意,便收了狄羅爲義子。

    狄羅身爲大理寺卿,便於替他蒐集世家的陰私,他則替狄羅作勢,讓狄羅在世家之間得以喘口氣。

    可惜狄羅太心急了,清談會纔過去了不到兩年,他就急吼吼地想把弟弟撈出來。

    在顧玉入獄後,更是像牆頭草一般,爲了殺顧玉再次倒向世家。

    結果兩邊都討好不了,兩邊都將他當作棄子。

    沒了這麼一個人,紹無極再難爲聖上搜集世家陰私的證據。

    現如今掌刑獄的刑部尚書居子石剛正不阿,自然不會與紹無極同流。

    新晉的大理寺卿彭焦,有了狄羅的前車之鑑,也不會犯傻爲紹無極做事。更別說彭焦暗地裏是顧玉的人。

    紹無極坦白了自己的短處,道:“的確無人可用。”

    在上陣殺敵,運兵打仗上他是好手,但涉及了權謀算計,紹無極的直腦筋就犯了難。

    聖上道:“如今刑部、御史臺、大理寺,三司相互制衡,處理案件的流程頗爲複雜。朕欲在均田制全國施行之前,以雷霆之法,處置一批世家。”

    若是明年雲盧縣和常中縣兩縣豐收,那麼最快後年就可以逐步往全國推行均田制了。

    一年的時間,想要處置世家...

    紹無極實話實說道:“太難了。”

    聖上轉動着手裏的十八子。

    他知道很難,但是他一想到今年均田制實行所遇到的困難,便心急如焚。

    若不能在均田制在全國推行前給世家以威懾,均田制就很難推行下去,就是勉強推行下去了,也會造成朝綱混亂。

    聖上對外面的福海道:“召顧玉入宮。”

    福海道:“回聖上,顧小公爺恰好在偏殿與文翰學士討論政務。”

    聖上嚴肅的面容鬆了鬆,道:“讓她進來。”

    顧玉隨着福海進來後,看到紹無極便猜到了要說什麼事,在心裏打好腹稿。

    聖上道:“顧愛卿,朕欲將你調回刑部,協助紹太尉,辦一批案子。”

    顧玉苦笑起來。

    因爲站得近,聖上看出來顧玉臉上的難色,道:“你有什麼異議?”

    顧玉道:“聖上日理萬機,怕是不知臣當初是如何被居尚書掃地出門的。”

    聖上的確不知。只聽說鬧了一些不愉快,沒想到連掃地出門這個詞兒都用上了。

    紹無極從狄羅那裏聽到了言語,也不管顧玉在這裏會不會尷尬,便道:“居尚書將顧小公爺的東西都扔了出去,又在顧小公爺站過的地方潑了水。”

    當下京都哪個貴人不要臉面,居子石這麼做,那段時間着實讓顧玉淪爲茶餘飯後的笑料,從狄羅敢當街嘲諷顧玉便可見一斑。

    聖上怒道:“居子石那個臭脾氣!竟敢如此對你!”

    他怎會想不明白顧玉是爲什麼被趕出刑部,還不是顧玉強行洗白他的生母雲嬪!惹得這塊兒茅坑裏的石頭不滿。

    顧玉懇切道:“臣再回刑部,雖然有些沒臉,但能爲聖上做事,臣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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