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玉謀不軌 >第428章 小冷大夫被人從宮裏擡了出來
    聖上感染風寒,要推遲朝會的消息傳出宮門。

    滿朝文武心思各異。

    尤其是御史臺,刑部和大理寺官員,心裏的忐忑更甚,料定聖上這回是打算將內衛處的權利凌駕於三司之上。

    君澤請求入宮,想要帶着五皇子去聖上身邊侍疾。

    可是聖上的反應依舊奇怪,無論是宮妃還是幾個孩子,都以自己風寒未愈爲藉口,拒不相見。

    連番發生的事情讓君澤很是不安。

    來宮門口給君澤回話的人,是經常跟在福海公公身邊侍奉的長壽,長壽身邊還跟着兩個御前太監。

    長壽道:“聖上說了,他病中最想見的便是五皇子,奈何風寒嚴重,恐過了病氣給五皇子。恰逢皇貴妃娘娘小產,聖上鬱結於心,病情加重,近些日子御醫常伴在側。”

    這話說得顛三倒四,沒頭沒尾。

    聖上怎麼可能說出“病中最想見的就是五皇子”這種話,又爲什麼一個小小的風寒要御醫常伴在側。

    可看了眼長壽身邊跟着的兩個御前太監,君澤沒有多問。

    回去後,又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打聽。

    才從宮衛那裏問出來,皇貴妃小產那日,聖上竟召了紹無極進宮。

    在徐皇后被廢之前,後宮被紹無極攪了個天翻地覆。

    君澤知道紹無極對於聖上的意義有多重,也清楚聖上要臉面。

    無論再看重皇貴妃這一胎,也夠不上召紹無極和內衛搜查後宮。

    就連最初同心膏一事鬧出來的時候,聖上也不過是讓神鷹衛搜宮,還因爲徐皇后的嬤嬤撞死不了了之。

    這些都不是最讓君澤不安的。

    最讓他不安的是,聖上身邊常伴的御醫正是冷流。

    皇貴妃小產,搜宮,廢后抄家,封宮戒嚴,御醫常伴在側。

    怎麼可能只是風寒?

    還有長壽那一句“聖上說他想見的就是五皇子”。

    君澤臉色難看起來。

    上次,顧玉請他幫忙將冷流從宮裏喚出來,真的只是爲了扳倒徐皇后嗎?

    顧玉在聖上“得了風寒”後,才轉向投靠五皇子,究竟是爲了什麼?

    過往種種皆在眼前。

    顧玉在他面前的不安,似乎都在昭示着一個結果:

    顧玉瞞着他對聖上下手了。

    君澤的手倏然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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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燈節前一天。

    冷流一臉疲憊地從聖上那裏回到御醫院。

    聖上時刻擔憂着自己的身子,哪怕這幾日身子並無不適,也要冷流隨侍左右。

    動輒就喚他前去把脈,比喚福海的次數都要勤。

    日日對着仇人,卻要伏低做小侍候着,還要費盡心思調養他的身子,獲取他的信任,讓冷流身心俱疲。

    這樣的日子。

    太苦。

    但是冷流明白,顧玉承受的壓力比他更甚。

    白御醫看到冷流過來,便笑着打招呼道:“冷御醫辛苦了。”

    冷流露出一抹笑,臉上的梨渦格外引得人親近,道:“不辛苦。”

    白御醫小聲湊近他道:“冷御醫,聖上的身子怎麼樣了?”

    冷流無視他話中的打探之意,道:“每日的脈案我都有一份,白御醫沒看嗎?只要悉心調養着,就沒問題。”

    白御醫摸着自己的鬍子,對這模棱兩可的話毫不介意,道:“聖上的病可不好治,冷御醫雖年輕,醫術卻如此高超,真讓人欽佩。”

    冷流還是那副溫良無害的模樣,道:“是諸位御醫的功勞,晚輩不敢攬功。”

    白御醫拍了拍冷流的肩膀,道:“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白御醫走後,藥房就安靜下來。

    冷流寫完今天的脈案,歸檔後便也走出藥房。

    聖上身子沒穩定下來前,所有御醫都不得出宮,被安排在御醫院的圍房裏休息。

    天色將晚,又飄起了雪花,御醫們早早回了屋。

    冷流挑着一盞燈,緩步往自己的房間裏走。

    可走着走着,背後就傳來第二道踏雪的腳步聲。

    冷流感到一股濃濃的殺意,正是衝自己來的。

    他擡步就要往圍房跑去,想要張口呼喊,卻被身後之人捂住了嘴。

    冷流瞪大了眼睛,想要回頭看到那人的臉。

    可鉗制他的人武功高強,直接將他死死按進雪裏,反抗不得。

    ...

    有皇貴妃屢次往家裏遞話,說自己身子已經好多了,鎮國公府衆人逐漸走出陰霾。

    顧瓊和松陽郡主約好出去逛花燈,顧玉拒絕了她們的邀約。

    在冷大夫的醫治下,老夫人的病漸漸好轉。

    府中上下多了幾分喜氣。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顧玉抱着狗子坐在門前看雪。

    不知是對狗子說,還是對自己說:

    只剩下一天了。

    只要度過今晚,說不定她還能再擁有君澤一天。

    可就在此時,平沙着急地走進慎獨院,看到顧玉便道:“小公爺,出事了。”

    顧玉心底一沉。

    只聽平沙道:“小冷大夫被人從宮裏擡了出來。”

    顧玉驚得站起身來,袖子帶動桌上的月白瓷茶盞。

    茶盞跌落在地,隨着一聲脆響,四分五裂。

    狗子猛然從顧玉的腿上滾落在地,兇狠地“嗷”了一聲。

    這次它沒有將利爪對準顧玉,而是呲牙裂嘴地衝着平沙吼叫。

    顧玉的指尖都在顫抖,忙問:“他怎麼了?”

    就算冷流將顧家的真相告訴阿姐,讓顧玉一時恨極,甚至有過一瞬想殺他的念頭。

    但是這麼多年以來,顧玉一直把冷流當弟弟看待,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平沙搖搖頭,道:“是宮裏人用轎子將他擡回他的府邸的,我們靠近不得,不知小冷大夫現在究竟如何。”

    顧玉出了一身冷汗。

    是誰?

    是誰竟敢在宮裏對冷流動手。

    會不會是...

    他。

    這時,嵐煙穿着一襲白玉蘭散花襖裙走了進來。

    印證了顧玉的猜想。

    顧玉看着嵐煙,緊握雙手,指尖嵌入掌心。

    她強裝鎮定對平沙道:“你先下去。”

    平沙走後,嵐煙對顧玉行禮道:“小公爺放心,王爺讓妾身轉告您,冷御醫只是失足從樓梯上跌了下去,雖然摔斷了腿,但並無性命之憂。”

    一陣寒風掠過廊下,顧玉的身子被風吹得晃了晃,冷意蔓延。

    嵐煙悄悄看了一眼顧玉,繼續道:“王爺還說,若再有下次,冷御醫就不只摔斷腿這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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