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老夫人對顧氏是一百個不喜,故而雖然顧氏回府了,也沒提及讓衛氏把長房的帳目交回來。衛氏自然更不會提,她樂得一直攥着。
最不開心的就是葉白貞母女了,只沾了一次光進了皇宮,便沒理由繼續賴着了,席間沒少對顧氏冷嘲熱諷。
顧淑義不愧是醫家後人,那氣度真是好,始終淡然有度。那些怪話彷彿根本不曾入她的耳。
“母親,過兩日家宴,外祖可在京裏?請他和舅舅一家也來聚聚吧。”
葉傾然故意當衆提及。
“這是家宴,便是親戚也都是官宦人家,顧家是商家,怎好同席?”
葉白貞一臉嫌棄。
“顧家經營藥館不假,可家父供職太醫院十數載,自願致仕潛心研究醫道,便是皇室家宴也去過不少。大妹妹的身份難道比皇家還尊貴?”
“白貞,別胡說。顧氏,都是自家人,你也別用大帽子壓人。”
範老夫人挑了顧氏一眼,葉傾然忙撒嬌道。
“祖母,然兒這次得宮裏娘娘誇獎,都是因爲外祖傳了醫術給我,然兒總要道謝。也要讓外祖知道祖母把我教育的知書識禮。”
“瞧瞧,這丫頭還自誇上了!”
範老夫人果然被逗得哈哈笑。顧氏讚許地看着女兒。
衆人散去,葉傾然又在顧氏院裏呆了許久,勸母親莫急,一切慢慢來。被顧氏刮目相看,自己這一向簡單的女兒怎麼對後宅的事變聰明瞭?
回房後,終於解禁的葉沐芷端着她親自熬的藥來表演姐妹情深。
難得她一直惦記着自己的身子,葉傾然心內冷笑,卻還是陪着她演了一出姐妹情深。
總算撐到明日就是家宴,她早早上了牀,心裏想着明日的大戲過後,總算不必再假裝喝藥了。
可她剛閉眼,就覺得有道黑影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被子下的手悄悄去摸藏在枕下的刀。
“本王已領教過姑娘的刀法了。”
黑暗中涼涼的聲音,打斷了葉傾然的動作,她一骨碌爬起來,藉着月光瞪了一眼牀邊站着的蕭楚。
“王爺這是走順腿了?”
“母妃很喜歡你。”
“謝娘娘!”
葉傾然實在沒有跟一個男子在牀頭閒聊的習慣。就算這人是她前世的恩人。
“恭賀鎮國郡主。”
靜默了好一會兒,蕭楚遞過來一個狹長冰涼的東西。
葉傾然看着這把隨身刀,短小精悍,鋒利無比。刀鞘古樸,刀鋒冷寒。真正的絕世名器。
“娘娘已經賞了許多,請王爺收回吧。”
“你收了宋雲的貼身玉佩。”
葉傾然瞪大眼睛,這傢伙居然監視她?不對,暗衛還有青鋒紅鞘都是他的人,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這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不是青鋒紅鞘說的,也不是十暗衛,我在宋雲身邊安排了人。”
蕭楚猜透她所想,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又補充道。
“說了是你的人,便是你的人。”
葉傾然有點小得意,卻故意沒笑。
“我收誰的玉佩,是我的事。”
“本王送誰短刀,是本王的事。”
說完,蕭楚霸道地拉過她的手,把刀一放,便身影一閃消失在窗邊。
葉傾然低頭端詳着手裏的短刀,眼中盈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