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讓暗衛去楚王府打探,蕭楚果然沒等他,一早已經入宮去了。
葉傾然一路縱馬趕到宮門,才發現自己根本進不去。不奉召,沒腰牌,她有什麼理由進宮?
葉傾然急得在宮門口直跳腳,這一跳卻讓她發現,內監正引着蕭楚走到巷道盡頭正要轉彎。
她也顧不得什麼矜持,把宮門口的護衛扒拉開就大叫一聲,“蕭楚~”
這一嗓子驚得守門的護衛頭髮都豎起來了,執劍過來讓她後退。
葉傾然左躲右閃着宮門守衛,卻遠遠見蕭楚腳步一頓,扭頭望了她一眼,然後假裝沒聽見,轉彎走了。
葉傾然要急瘋了,氣得腦殼生疼,卻又毫無辦法,只能在宮門踱步跺腳,重新遞了牌子讓太監進去通傳,說想求見湘妃娘娘。
希望能得到傳召,可這需要多長時間就說不準了。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本來就煩,還碰上了最煩的人!
低品階武官官服穿在宋雲這個人渣身上也是玉樹臨風的模樣,再加上他眉梢眼底全是情意,讓葉傾然陣陣惡寒。
“葉大姑娘!”
她很明顯地退開一步,滿臉不悅道,“宋校尉,我已經說過了,你與四妹妹的事不要再牽扯到我,所以即使見面,也請當作不識,可好?”
宋明一愣,眼中閃過受傷,壓低聲音道,“我與四姑娘清清白白,宋某一直傾心的都是大姑娘你!”
“你我身份有別,男女有別,請宋校尉慎言。”葉傾然拂袖轉身,忍住給他一刀的衝動。
“楚王絕非良人,大姑娘請多思量!”
“關你屁事?”
“大姑娘!”宋雲起初沒聽懂,反應過來才氣敗壞的想去扯葉傾然的袖子,落空後,一臉憤悶道。
“湘妃危在旦夕,楚王自身難保。姑娘與他走得近,恐受牽連。”
葉傾然眯眼打量着宋雲,他會在這裏,會預先知道要發生的事情,只有一種可能,此事起因就與他有關。
甚至那個西域神醫都可能是他的人。此時的宋雲已經與三皇子聯繫上了。
“他是皇子,怎麼可能有危險?!”葉傾然故作不屑。
“若是血統不正的皇子,下場恐怕比賤民還不如!”
果然,今天這個西域神醫是衝湘妃娘娘的過去和蕭楚的身世來的。葉傾然手握成拳,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葉傾然!”
她的心突然雀躍起來,那個彆扭的傢伙還是回來了。
“王爺!”
她這一回眸,如桃花盛開,燦若雲霞,語氣更是從未有過的嬌憨。
蕭楚耳根都有些微微發熱,他清了清嗓子,“走吧,隨本王進宮。”
葉傾然快步跟上去,宋雲伸手似還想攔,被蕭楚冷冷一個眼神,嚇得縮回了手。只能目光陰冷地看着那兩人並肩入了宮門。
葉傾然跟蕭楚穿過硃紅宮牆,雖然對昨晚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可今天事情緊急,還是得開口。
結果她剛一出聲,蕭楚也同時開口了。
“嗯……”“呃……”
“你先說……”蕭楚停下腳步。
葉傾然也不想浪費時間,索性開門見山。
“那個西域神醫恐怕是宋雲弄進來的,他定是知道了一些有關你身世之事。想以此當作給三皇子的投名狀。”
如果一個皇子的血脈被質疑,若不是至親好友,似乎不會這樣直白的提出來,並且她看起來很擔憂。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葉傾然見他不說話,又繼續道,“算了,現在最緊急的是不能讓那個神醫見娘娘。”
蕭楚看着她急切的樣子,心內一片溫暖。“先去見我母妃吧。”
兩人進了湘妃的寢宮,問過禮後沒有太多羅嗦,便將事情始終講了一遍。
“我的確曾是夏宮嬪妃,此事陛下知道。且楚兒血脈絕無疑點。”
湘妃一語道破天機。見葉傾然是蕭楚帶來的,便也沒有隱瞞。
當年夏朝國破,湘妃被殺入宮中的太子,也就是日後的皇帝從夏宮中擄走,帶回西疆。先成了太子側妃又成了現在的湘妃。
這件事雖然隱祕,卻很難做到完全掩人耳目。
而這位所謂的西域神醫,很可能是湘妃故人,畢竟偌大一座夏朝後宮,會有宮人流落在外也不奇怪,
葉傾然簡單理了一下思路,便將自己的想法說與這母子二人聽。
然後就去各自準備了,不多時,袁貴妃便帶着那位西域神醫來了。
見到葉傾然行禮,袁貴妃明顯有些錯愕與不喜。
“鎮國郡主竟然也在。”
“貴妃,臣女是個醫癡,聽聞有神醫入宮,便想着親眼見識一下,這才求了湘妃娘娘許我進宮開眼。”
“那便一邊侯着吧。”袁貴妃擺了擺手,又望向內宮,“湘妃妹妹何在?”
“娘娘突發急症,不便出來,只能請神醫隔着紗幔診脈了。”
湘妃宮的宮人回稟,正此時,宮人報皇帝駕到。
袁貴妃心上一喜,她原本請了皇帝,可皇帝說政務繁忙,要遲一些。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這齣戲本來就是要演給皇帝看纔有意思。
葉傾然趁機打量那神醫,是名女子,身着西域衣裙,眼神透着一絲惡毒,盯着紗幔後湘妃的身影。
皇帝入殿,衆人行了禮,皇帝揮揮手,便急匆匆問,“湘妃如何?怎麼突然就得了急症?”
“皇上莫急,神醫在此,不論是急症,還是妹妹的沉痾,都不必擔心。”
袁貴妃還想說什麼,皇帝卻不耐煩地擺擺手,“那便快些診脈吧。”
“啓稟皇上,娘娘不肯一見,這隔簾診脈,終不能觀面色,恐有誤診……”
神醫惶恐道。
“這醫道正統講究望聞問切,聽聞西域醫術卻神奇非凡,沒想到也要望聞問切嗎?那不知神奇在何處呢?”
葉傾然擺出一副學術討論的樣子,惹得那神醫瞪了她一眼。
“奇方奇法,自有神奇。”
皇帝也沒耐心聽她們討論醫道,便衝着紗幔道,
“湘妃,此處沒有外人,不如撤去紗幔。”
“皇上……”紗幔後湘妃的聲音又沙又啞,幾乎無法辨別。
“湘妃妹妹,我好心爲你尋來神醫,你若是連面都不肯一見,可是嫌棄姐姐多事?”
袁貴妃怕皇帝從了湘妃所請,連忙陳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