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沒說什麼,衛氏就少不了冷嘲熱諷幾句,又礙於範老夫人不敢明着說,只敢小聲嘀咕。
“成天往孃家跑,什麼光都要沾,好像范家的姑娘嫁不出去一樣。”
葉白貞和範玉瑤自然聽得清清楚楚,範玉瑤立即一臉委曲地望向母親,葉白貞眼睛一瞪,“我們范家姑娘不着急,倒是二嫂天天把姑娘往外推,也不知道是急什麼。”
“我有什麼可急的,兵部侍郎的嫡女還比不過一個小門小戶的孤女不成?”
“可別讓人笑話了?二哥那個混日子的侍郎,也好意思往外說?別讓人笑掉大牙!”
“你二哥混日子也有奉?,也總比你寡婦強!”
“你?!”這個戳中了葉白貞的痛處,“走,咱們去找娘理論!”說着就去拉衛氏的袖子。
一邊顧氏看她們鬧得實在不像樣,只得沉聲道,“今日是長公主的邀約,遲不得。若是二弟妹和大妹妹不願意去,現在便可以回去!”
兩個人一聽都不樂意了,各自訕訕地鬆了手。
“我們不去,便宜你們大房?想得美!”衛氏小聲嘀咕着鑽進馬車。
葉白貞也衝顧氏翻了個白眼,拉着自己姑娘也上了馬車。
葉傾然無由來地想笑,前世葉家無一人落得好下場,何嘗不與這些目光短淺,只知內鬥的人有關呢。她上前扶住自己母親,“我們也上車吧,母親。”
顧氏也不與那兩個蠢人一般見識,母女三個也上了馬車。
一路上,顧氏還給葉傾然和葉沐清講起了長公主的詩會。
原來長公主在城郊有個莊園,景緻很是不錯。不僅可以遊湖賞景,還有一座跑馬場,可以騎馬、射劍。
長公主每年都會在那裏舉辦詩會,而且現場弄得很是熱鬧,除了作詩,還有各種遊藝項目。而且說是詩會,其實就是大型相親現場。讓一些有存貨的家族,有機會把姑娘、公子們都拉出來遛遛。
長公主自己守寡,卻樂中於這種事,也是個熱心腸。再加上她本身地位尊貴,所以她的聚會水準還是很高的。
越有水準,越有高門大戶願意參加。所以能被長公主邀請本身就是一件榮耀的事。
也因此葉白貞拼着被衛氏擠兌,也要帶着範玉瑤來參加。長公主的聚會,就是被王爺看上都是沒準的事。
葉傾然其實也是頭回被邀請,之前她的名聲不太好,又因爲明明是武將女兒總喜歡裝得柔柔弱弱,被大都貴女們嘲笑,也沒受到邀約。
現在的她不僅封了鎮國郡主,還有神醫之名在外,身價炙手可熱,會被長公主點名要見也不意外。
到了莊園,大家下了馬車,自然要先跟着長輩去拜見長公主。長公主人很爽利,也沒什麼架子,見到葉家女眷進來笑聲就傳了出來。
“顧淑義,你總算肯出門來了!”長公主風風火火地過來就拉住了顧氏的手。
“參加長公主殿下。”顧淑義禮都只行了一半就被她拖走。
只不過後來盛威鵬戰死,葉白勳有了私生女,兩人一個悲痛躲在家裏,一個失意躲去了廟裏,見的機會也就少了。
“沒想到明明在一個城裏,再見面都要操持兒女的婚事了。”長公主跟顧淑義都紅了眼圈。
“長公主,”顧淑義原想說些什麼,想想又覺得已過了那麼久的歲月還有什麼好說的,便道,“然兒,來見過長公主殿下。”
葉傾然端端正正走到正中行禮,舉手投足溫婉大方,又不乏帥氣優雅。
長公主看着就喜歡,“不愧是你顧淑義的女兒,也不愧是葉白勳的女兒,真好。”
她先前聽過的那些傳聞果然都是假的,這葉大姑娘明明就高貴大方,哪裏有一點小家子氣。伸手招呼葉傾然到自己身邊來,拉着手看了又看。
這時立在下邊的葉白貞和衛氏有些掛不住了,也不等長公主開口,只能主動自我介紹,又把自家閨女都推出來行禮。
長公主跟顧淑義有年青時的情誼,跟這兩位就一點不熟,自然只是場面上客套了幾句,便道,
“外面有不少好玩的,姑娘們自去玩吧。”
人家下了逐客令,衛氏和葉白貞也不好賴着,只能帶着自家姑娘先退了出去。
臨出去還挑了一眼葉傾然,可長公主拉着葉傾然的手並沒有鬆開的意思,她們也只能悻悻地走了。
“淑義,你沒學會顧家的醫術,你這閨女倒是成了神醫,你是怎麼教的?”
“說起來慚愧,我這些年躲在佛寺疏忽了她,都是她自己鑽研她外祖的醫書自學的。”
長公主瞪大眼睛看着葉傾然,“這麼聰明的姑娘?!”頓了一下又似想起了什麼,“聰明秀氣,你爹也捨得帶你去受那邊關的風沙?他是怎麼想的?!”
“長公主殿下,身爲葉家人,不論兒郎,還是女兒,自小學的都是要保家衛國!若是連風沙都受不了,以後怎麼能拿命護西疆社稷和百姓呢!”
葉傾然淡然一笑。
長公主鄂然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完本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由眼眶有些溼潤,“你讓我想起了……”
那個名字她沒說出口,抹了一下眼角,嗔道,“顧淑義,你沒忘了當年咱們的約定吧?”
顧氏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當時咱倆都大着肚子,兩個男人喝了不少,說若是生了一男一女就結爲親家,你忘了?”長公主喜滋滋打量着葉傾然,頗有種越看越滿意的眼神。
葉傾然這下可不淡定了,怎麼還有娃娃親這一說?
“長公主,小侯爺人中俊傑,毓秀鍾靈,我怎敢高攀。”
顧淑義也沒想到長公主突然提起當年的一句玩笑,也下意識想要拒絕,卻被長公主攔住。
“你先別急着拒絕,也不用顧及什麼長公主,什麼小侯爺這些虛名,讓兩個孩子認識了,再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