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候恭恭敬敬地給顧氏行禮,因爲顧氏是長公主的手帕交。其他人不過是陪襯。可衛氏和葉白貞卻覺得這是葉家的臉面,喜的眉毛都快揚上天了,見到別府女眷時,都是沾沾自喜的樣子。
讓過了幾位長輩,盛玉書就始終跟在葉傾然身後,小聲地跟她說着話。
“然妹妹,七表哥那人無趣得很,又不懂憐香惜玉,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嗎?”
葉傾然挑了他一眼,不知道這人對自己的執着從何而來,“候爺,我到底哪裏入了你的眼?我改可好?”
盛玉書被她逗笑了,一雙鳳眸滿含情意的瞄着她,“那可難了,你無一處不合我意。”
葉傾然翻了個白眼給他,正欲開口,餘光看到範玉瑤亦步亦趨地跟在盛玉書身後,似乎很想引起他的注意,索性停下腳步,“候爺,這位是我表妹範玉瑤,出身名門,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範玉瑤感激地看了葉傾然一眼,沒想到她會把自己推到盛玉書面前,連忙盈盈施禮,“小女玉瑤見過候爺。”
“表妹,候爺是頂頂熱心的人,跟表妹一樣精通音律,表妹何不與候爺切磋切磋。”
範玉瑤點點頭,眼睛裏閃着水光,一臉崇拜地望向盛玉書,“候爺,小女想向候爺請教……”
看着盛玉書被纏住,葉傾然趁機趕緊開溜。剛走兩步,卻又被盛青鴻攔住,“郡主不喜我弟弟,也不該這樣戲弄他!”
被人當場抓了包,葉傾然其實有些心虛,但她也不是矯情的人,當即認錯,“青鴻郡主,是傾然玩笑過頭了。”
盛青鴻依舊是冷冰冰的表情,容顏清麗卻疏離,不愧被稱爲青城冷美人,她挑了葉傾然一眼,走到盛玉書身側,“玉書,七表哥來了,等着跟你討論憐香惜玉之事。”
盛玉書當即變了臉色,掙脫範玉瑤的糾纏,“我還有事,先走了。姐姐,別說見過我……”語音未落人已經一溜煙跑遠了。
範玉瑤跟在他後面,“玉書哥哥,玉書哥哥,你等等我~”
盛青鴻依舊面無表情,葉傾然眨眨眼,“楚王來了?”
“自然沒有。”盛青鴻睨了她一眼,似乎覺得她很無趣。
葉傾然訕笑,這對姐弟……都是很奇怪卻有趣的人。
“我母親和弟弟都很喜歡你,嫁入候府,不會無聊,也沒有紛爭。”盛青鴻一本正經的看着葉傾然,她說真話說假話時的表情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七表哥無趣,皇室糾葛,朝堂紛爭,你不嫌煩?”
葉傾然苦笑,很多事不只是簡單的做選擇就可以。但對於僅僅一面之緣的盛青鴻能對她說出這番真心話,她還是很感激。
“多謝郡主,只是……”她面露猶豫之色。
“清楚了。”盛青鴻打斷她,點着頭自言自語道,“沒想到真有人眼瞎到會看上七表哥。”
葉傾然滿臉黑線,她這自言自語的聲音是不是太大了些,當她聽不見?可看着盛青鴻認真的表情,她也只能苦笑。
兩人一路閒逛着到了拍賣場。拍賣場設在長公主府的正院花院,長廊下設置了桌席,給各府都設置了休息的桌椅,以紗帳隔開。
至入拍品,早在各人入府時,就已經交給了長公主府中下人,由他們登記造冊。
花園正中假山上立了臺子,由長公主府從外面請的掌櫃負責拍賣。每件拍品掌櫃都會先介紹所有者和起拍價。然後長廊下的各府夫人小姐舉牌認拍,價高者得。
這種形勢倒也有意思,葉傾然和葉沐清將自己帶來的首飾交給了登記處的下人,就跟着青鴻郡主坐到角落閒聊。
可她越想低調,越有人不肯讓她低調,輪到葉家的拍品上拍時,掌櫃剛剛抱出幾樣拍品的起拍價,便有人陰陽怪氣地議論出聲。
“葉家大姑娘在這次糧荒中高價賣糧賺足了銀子,卻只捐出一隻釵子,還好意思開價一百兩,莫不是掉進了錢眼裏?”
“好歹也是大將軍府的嫡長女,竟是俗不可耐,如此看重黃白之物,還發國難財,真是毫無同情心。”
說是議論,可這聲音之大,擺明了就是要讓所有人聽見。
一時間各府也都議論開了,掌櫃的一時也不知是繼續競價,還是淨場。
“那葉家二房更可笑,仗着個做侍妾的庶女,天天去恭王府打秋風,連這賑糧的拍品都是從恭王府拿出來的。”
“好歹也是大將軍府,這葉家就不堪成這樣?!嘖嘖嘖!”
葉傾然聽着這些聲音,一邊的盛青鴻悠悠道,“你就是傳說中的招麻煩精!麻煩都喜歡圍着你。”
虧得她還覺得有些感激這位郡主,葉傾然苦笑。可她還沒說話,葉沐馨那邊卻先爆發了。
“你們說誰打秋風?”葉沐馨紅着臉質問那幾位旁若無人的貴女。
“你!”站起來的姑娘顯然有備而來,伸手指着葉沐馨的鼻子,“說的就是你,你敢說你這東西不是從恭王府拿出來的?”
“蔡予彤,三殿下賞我的便是我的,你憑什麼說我是打秋風?”葉沐馨咬着下脣,瞟向坐到蔡予彤身旁的袁鶯兒,心裏知道這必是袁鶯兒鼓動的。
“你這就是承認了?東西確實是恭王府的?”蔡予彤笑道,“三殿下也是心善,想必是可憐你們葉家二房日子艱難。”
“你胡說什麼!”葉沐馨不知如何反駁,又不好說破自己跟三殿下的關係,氣得伸手想打蔡予彤,一邊的袁鶯兒瞅準機會,先一步一巴掌打在葉沐馨臉上。
“三殿下不是心善,是什麼?難不成還能瞧上了你?”袁鶯兒瞪着杏眼,滿臉的兇狠,她早就聽說了蕭奕與葉沐馨的事兒,一直想找機會好好教訓她。
“你,你敢打我!”葉沐馨被當衆打了臉,也急了,“殿下就是要娶我,你能怎樣?!”說着她挽起袖子向袁鶯兒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