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行了禮,也沒聽見老太太答話,只能訕訕自行起身,立在一旁。
“母親近日身體可好?”
老太太喝了口茶,惜字如金,“好。”
“……”衛氏尷尬地笑了笑,眼珠一轉,“母親,這府裏,楚王這是搬家嗎?”
“你不是見了。”老太太沒好氣答道。
“楚王貌醜,爲人兇殘暴虐,聽我們老爺說,他在邊關殺敵時一刀一顆人頭,眼睛都不帶眨的,然丫頭配給這樣的人恐怕要受苦……他就是擡再多的彩禮,也不妥呀!”
“即然已經分家了,就不勞你操心了。”
“縱使是分家了,我也還是然丫頭的嬸孃,怎麼能看着她跳火坑呢。”衛氏本想用葉傾然的事情表示一下關心,見老太太依舊不冷不熱,索性心一橫,“母親既說我多事,那我便不多嘴了,有母校和大嫂,必然不會讓然丫頭喫虧。”
“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想要問一問母親。”
範老夫人擡了擡眼皮。
衛氏心底一陣發慌,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一邊的葉沐馨扯了扯母親的衣袖,開口道,“祖母,三妹妹最近總在外面拋頭露面,馨兒覺得頗爲不妥,不知可是祖母授意?”
老太太眯了眼睛,關於葉沐清她關心不多,礙着顧氏的面子,她也不好多過問。雖然知道三丫頭最近在跟顧氏學理家,學掌管鋪子,卻不知道她經常外出。
“怎麼?三丫頭學管帳理家,偶爾去查鋪子也是有的,你們想知道什麼?”
衛氏見自己女兒起了頭,也壓下了心裏的一點慌亂,也理直氣壯起來,“母親既然知道三丫頭外出查鋪子,想必那些鋪子也是咱們葉家的產業,可是分家的時候,卻是不見有人提起呢?”
範老夫人剛剛就已經猜到這對母女想幹什麼,現在聽她直白地提出來,便冷笑道,“你的意思是分家的時候我對葉家的財產有所隱瞞?”
“母親,我不是那個意思,許是母親忘了?”衛氏掩嘴笑,“畢竟三丫頭小小年紀就管着幾十家鋪子,她沒報給母親,母親怎麼會知道呢?”
範老夫人聽不下去了,她對葉沐清的事確實不甚清楚,可這幾十家鋪子的說法未免太誇張。但她清楚大兒媳顧氏的爲人,她肯定不會隱瞞。
“齊嬤嬤,去請大夫人,大姑娘,三姑娘出來。既然二房有疑問,咱們就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
衛氏面露喜色,原她還擔心已經簽了分家契約,老太太會不肯認,現在她要當面對薄,看來這事老太太不知道,那肯定就是顧氏耍鬼。看她等下怎麼拆穿她們大房。
不多時,顧氏,葉傾然和葉沐清便都來了鶴祥院,來的路上齊嬤嬤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說了清楚。顧氏無奈的搖頭,葉傾然笑得冷淡,
母女三人進了院子,衛氏母女一番假惺惺的見禮。
“大嫂豐腴了許多,看來日子這得清閒。”衛氏意有所指,“原以爲大嫂侍奉母親會勞累,現在看來大嫂很會修身養性呀。”
顧氏也不與她做言語之爭,只笑而不語。倒是範老夫人出言道,“是比你周全。也安靜。”
衛氏被懟紅了臉,小聲嘀咕,偏心眼兒!
衆人都聽見了只作不知,葉沐馨見母親拎不清,忙將語題引回來,“祖母,三妹妹來了,不如咱們問問她鋪子的事。”
範老夫人點頭,“三丫頭,你二姐姐說你近日總往外面跑,手裏管了幾十家鋪子,忙得不可開交,可有此事?”
葉沐清盈盈上前一步,躬身給老祖母行了禮,才緩緩開口道,“祖母,清兒蒙母親與大姐姐信任,確實替她們管着二十幾處鋪子。”
老太太也是沒想到,自己這個不聲不響的孫女竟然管着二十幾家鋪子?
“母親,您知道,我一向對鋪子的事不擅長,然丫頭也是個懶的,我們母女就把名下的鋪子都交由清丫頭管着。她算帳是把好手,管得很是井井有條。原來加在一起不過十二家,不到一年,在她手裏就翻成了二十幾家。”
顧氏笑着給老太太解釋,又看看衛氏,“二弟妹,可是有什麼疑問?”
“那是你的鋪子?”衛氏挑着眉,不信地盯着顧氏。
“原是我孃家陪送的嫁妝,之前讓我孃家哥哥代管着,年前然兒要經營就要了回來,她便帶着清丫頭一起管着,怎麼了?”
這時,葉沐清的小丫頭帶着帳目進來,葉沐清接過帳目,遞給祖母,“祖母,請過目,這些是帳目和地契。”
範老夫人接過去簡單翻看便一目瞭然,“這是你的嫁妝,不必給我過目。”她又遞還給了顧氏,然後又轉向衛氏,“你大嫂的私產,難道分家時還要報與你們二房?這是什麼道理?”
“據我所知大嫂的嫁妝不過幾家藥鋪子,怎麼會有這麼多?”衛氏依舊不信。
“母親,給二弟妹看看也無妨。”顧氏福了福身,便把那堆帳冊遞給了衛氏,還笑着解釋道,“原的確是幾家藥鋪子,可清丫頭會經營,現在除了藥鋪,還有糧鋪,又新添了酒樓。”
“大嫂可真是好嫡母,把庶女當成僕從使喚。”衛氏看得牙根疼,卻還是咬着牙道。
“嬸孃這是什麼話,母親教導我經營、理家,我很是感激。我不過是個庶女,爲母親做事情原就是應當,可母親和大姐姐卻送了很多鋪子田產給我,我難道不該好好回報嘛?”葉沐清認真地看着衛氏。
這時衛氏才發現那一堆地契中確實有七八家是葉沐清名下的。
“什麼,她們送了你鋪面和田產?”連葉沐馨都不淡定了。這個葉沐清在葉府是最不起眼的存在,在她心裏大娘一直不喜歡她,怎麼會送鋪子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