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讓宮女給她膝蓋塗了藥膏,還好茶好飯的招待了一番。
葉傾然給蕭昕講了幾場西南戰鬥場景,小傢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聽說葉傾然會在宮中住上一段時間,蕭昕特別高興,與她約定,每日他都要過來聽她講故事。
如此一來,皇后也沒機會整治她了。葉傾然心中暗暗高興。
當晚便跟皇后一起去了東宮,看到牀上形同枯槁的太子時,葉傾然也是心驚。
在她的記憶中,早年的太子英俊瀟灑,意氣風發,卻不想數年光景,竟成了這般樣子。
蒼白到可以看到皮膚下的血管,除了一把骨架撐着皮膚,幾乎不剩什麼。
她穩了穩心神,上前給太子把脈。
脈若遊絲,弱得幾乎摸不到。
她的觸碰似是讓他有了一絲感覺,深陷的眼珠動了動,喉中發出忽忽的喘氣聲。
也不知道是否看清葉傾然,便又重新閉上眼睛。
葉傾然側耳聽着他胸腔中的聲音,對病情有了大致猜測。
癆症,也就是師傅所說的肺結核?!
“怎麼樣?”皇后上前一步,關切地問。
葉傾然卻攔住她,示意她後退。
“太子殿下得的是癆症,會傳染。”
皇后卻並不驚奇,反而面色灰敗,似是絕望。遠遠看了一眼病牀上的太子,就退出內殿。
看來早就有太醫診出了,只不過癆症是絕症,無藥可醫,太子法這是靠着補品續命。
“是癆症,但並非不可醫。”
葉傾然的話讓皇后眼中迸發神采,她死死盯着她,“你是說癆症你也能醫?”
葉傾然點頭。師傅說過,只要有青黴素,肺結核就能治癒。
“那還不快快給太子開方!”皇后幾乎是把葉傾然拖着拖到桌邊。
葉傾然搖搖頭,“娘娘莫急,這藥有些特殊,只有我師傅會制。我需要聯繫師傅。”
她雖然學了製藥方法,卻並不想被外人所知。
青黴素這藥太過駭俗,被人知曉,對她未必是好事。
而且她在青城的幾處製藥作坊,都是祕密的,她也不想曝露。
師傅一直在漢江一帶雲遊,但師兄在荷香居,還是傳信給他,讓他給自己送來爲妙。
“快快傳信。”皇后又催促。
葉傾然提筆,寫了一封信,讓宮中信鴿送出。
次日,藍默軒便進宮來了,不僅送來了青黴素,還有他的自治口罩和簡易聽診器。
這幾樣東西,宮中太醫見都不曾見過,聽說是鬼醫百里奚的發明,所有太醫都眼睛冒光,恨不能搶過來具爲己有。
葉傾然與藍默軒都戴着口罩,她還好心地送了皇后一隻,又給了太醫院一隻。
太醫們如獲至寶。
“醫者治人,必先自保。此物便可保護醫家免受傳染。”葉傾然故作高深道。
太醫院一衆白鬍子都連連稱是,拿着口罩研究半晌。
又傻着眼,看着葉傾然與藍默軒用聽診器輪流給太子聽診。
“他們這是在聽病竈在哪裏,這物件可以放大體內臟器運轉的聲音,用聲音辨別病情,好手段!”
一位老太醫說得白鬍子亂顫,旁邊幾位圍觀的太醫也被他點醒,紛紛讚賞地點頭。
而當葉傾然將口服青黴素藥粉溶入水中給太子灌下後,他們更是對這神藥滿眼渴望。
太醫們也都是道聽途說,卻都一致認爲葉傾然手裏的是神藥。
皇后聽着太醫們的議論紛紛,也越來越驚疑。
她把這些太醫叫來,本是想讓他們記下葉傾然的治療手段。
以免日後她以太子的病相脅,可現在看來這些太醫根本不得要領。
莫非這百里奚真如傳言那般驚世駭俗,是藥神轉世?
葉傾然本就是顧家後人,竟然還能有這樣好的運氣,入了百里奚的眼?
皇后都不得不佩服她點子正。
“太子體弱,氣血兩虧,這溫補的調養之藥,還得有勞諸位太醫了。”
治療完畢,葉傾然卻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給幾位太醫行禮。
此舉讓太醫院衆人心裏熨貼不少。這纔像顧豐的傳人,知禮謙遜。
這樣重的病症都能治,又怎麼不會開溫補的方子,不過是給他們這些太醫留面子。
太醫院衆人見她如此懂事,都紛紛還禮,態度客氣不少。
藍默軒看着小師妹情商高,也讚賞地挑挑眉。
等出了東宮,藍默軒這個外男不能跟她一起去鳳鳴宮,只能告辭。走之前,塞給她一隻重重提籃。
“全是師兄的最新發明。”藍默軒寵溺地笑看她。
葉傾然感動的都快哭了,“知我者,師兄!”
她長長一躬,藍默軒嗤笑,飄然而去。
回到鳳鳴宮,葉傾然如常換衣,洗浴後,纔回到臥房,抱着一籃子點心窩到牀上。
正欲大飽口福,窗子動了,她一愣,蕭楚有多久不曾爬她的窗子了?
待看清露出的小腦袋是蕭昕時,她不由紅了臉,自己這是在想什麼?
“姐姐看到我,似乎不開心?”蕭昕跳入房中。
“開心!”葉傾然拖長聲音,指指自己懷裏的點心,“快來,算你有口福。”
蕭昕看着那些精美又不曾見過的點心雙眼放光,一步跳到葉傾然牀上,便伸手抓了一塊。
葉傾然見他手涼,便扯過被子,給他披上,自己也披了一角。
兩個人開心的坐在被窩裏喫點心。
葉傾然想着,若是皇后看到蕭昕這失禮的樣子,是不是又要讓她跪下聽訓了?!
兩人喫得開心時,她似乎看到窗子又動了一下,望過去卻什麼也沒有。
“天晚了,你不能喫太多,肚子會疼。快回去吧,等一下你母后知道你偷跑過來,肯定要生氣。”
葉傾然將食盒蓋上,放到一邊。
蕭昕意猶未盡,“那我明天還能來嗎?”
葉傾然點點心,捏捏他的小鼻子,“我給你留着。”
蕭昕這也滿意的悄悄從門口遛出去。葉傾然不由想到自己的小侄子,葉平安,恐怕也是這樣可愛吧?!
抱着食盒嘆了口氣,起身想去把窗戶關緊,剛到窗邊,就被一隻手死死勾住脖子。
葉傾然剛要呼救,口鼻間便覆上一隻手,熟悉的松木冷香傳來,她便呆住了。
蕭楚從窗子翻身而入,進來不由分說就把葉傾然抵到牀角。
脣上傳來兩片冰柔的觸感,她尚在驚魂未定中,便已被他攻城掠地闖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