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你受傷了,我姐姐正在給你縫合傷口。”紫穗依舊緊緊按住她。
託婭垂眸,看到自己腹部全是鮮血,不禁緊張起來,“我會死嗎?你會治?”
葉傾然頭也沒擡,終於縫好最後一針,按師傅教的手法打了個結,然後弄斷線,收完針,重新在傷處塗好藥,用乾淨紗布將傷口緊緊纏好。
“不會死,縫好了,但你不能亂動。”
“縫?”託婭不解。
“嗯,用一種特殊的線,縫上後,傷口就會自動愈和。”
“可是我肚子怎麼沒知覺了?”託婭依舊十分緊張,還想伸手去按傷處,被葉傾然攔住。
“我給你塗了麻醉的藥,否則縫合時你會疼死。等會兒就會有知覺,不要亂動。”
託婭將信將疑,葉傾然又掏出一粒藥塞到她嘴裏,“把這個吃了,否則會發熱。”
眼前這情況,託婭也沒的選,只能信她,把藥吞下去,眼淚汪汪道,“我不會死吧?”
“若人再看不清形勢就會死。”葉傾然使了個眼色,瞟向身後那些古蘭兵。
託婭明白她是讓自己不能再意義用事,現在她這情況,她想意氣用事也沒能力了。
處理好託婭身上的傷,葉傾然讓紫穗把她扶到一邊休息,她自己則向那古蘭兵首行禮道。
“兵爺,她已經得了教訓,能不能放我們一回。”
那兵首掂着手裏的銀袋子,又掃了一眼那兩隻狐狸,“你是巫醫?”
巫醫?葉傾然不知道此話從何說起,“我會些醫術,但不是什麼巫醫。”
古蘭兵眯着眼睛,顯然不信,“早就聽說這草原上有些醫者會巫術,卻沒想到這麼離奇,像縫衣服一樣縫人?”
“尼尼人,你們的巫醫都是如此嗎?”說着他又高聲問託婭。
託婭被問得一頭霧水,她見過巫醫治病,卻不是這樣的。而是要通靈,與天神溝通,等天神降下神藥,才能救人性命,卻沒聽說過縫人?
她搖搖頭,“巫醫都是遵從天神的指令救人,方法不一定,要聽神的話。”
古蘭人神情嚴肅起來,聽神的話,難道是天神讓這女人把傷口縫起來的?
葉傾然索性不再解釋,反正她的醫術來源,也沒辦法跟他們說清楚。
“狐狸我們可以不要,你要跟我回去。”那古蘭兵首突然伸手指向葉傾然的鼻子。
葉傾然面露驚恐,“不行啊,兵爺,我還得行商,若不履行合同,東家會扣銀子。”
託婭剛剛被葉傾然救了性命,也道,“狐狸我同意給你們了,你們不能帶她走。”
古蘭兵根本理都不理她,直接道,“你不用擔心銀子,若你能治好公主的心上人,要多少銀子她都會同意的。”
公主的心上人?古蘭部落的公主?葉傾然心念一動,竊喜閃過眼底,但還是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兵爺,我真不能跟你們走,我還有差事在身呢!”
“姐姐!”
紫穗放下託婭,提着劍過來想攔,葉傾然忙向她使眼色,她才停下腳步。
“兵爺,她是我妹妹,別動手。”葉傾然看着已經被古蘭兵抵住脖子的紫穗,示意她不要動。
“那你跟我們走吧。”兵首繼續道。
“若我治不好,公主不會殺了我吧?”葉傾然怯怯地問。
“那說不好。”兵首看着她怕死的樣子,有些鄙夷。
葉傾然白了臉,“孫香,你送託婭回去,我跟他們去,等把公主的差使辦好了,我就回來。”
“不行,姐姐,我得跟你一起去。”紫穗忙道,“兵爺,讓我跟姐姐一起去吧,我可以幫忙。”
那個古蘭兵首想了想,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對他來說都無所謂,“行吧。”
“兩位姑娘!”託婭坐在地上,掙扎着想站起來,卻站不起來。
葉傾然想了想對那名兵首道,“兵爺,容我把這位姑娘送回去,我也要去取些藥品。”
“遠嗎?”那兵首不耐煩的問了一聲,“其實你不用送她,我可以直接結果了她。”
“兵爺,我必須回去取藥,我的藥別處買不到。”葉傾然解釋道。
託婭這才大致說了一下方位,那兵首極不情願地答應了。
葉傾然和紫穗幫着把託婭扶上馬,讓她慢些騎,又把口服的藥和塗傷口的藥都交給她一些。
“你回去要準備些乾淨的布,用水反覆煮幾遍,再換藥時用來包紮傷口。一定要煮過,知道嗎?”
幾個人邊往回趕,葉傾然邊囑咐託婭。
“孫姑娘,都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託婭見她對自己這樣上心,不由後悔自己太激動,還信不過她們姐妹。
“不是你,遇上了,也沒辦法。”葉傾然笑笑,黑黑的臉頰還是又瘦又醜,可是託婭卻愣了神,她的眼睛好像很漂亮。
她覺得自己產生錯覺了,再定晴去看,還是那雙又細又小的眼睛,只是很有神采。
“你回去就讓部落趕緊遷走,我回來再去找你。兩隻狐狸也都給你,我們不要。”葉傾然又道。
託婭眼淚汪汪,“可惡的古蘭人,要不是他們,”
葉傾然沒讓她繼續說下去,淡淡搖了搖頭。
幾人很快回了尼尼部,葉傾然回商隊把事情一說,上官成也驚了,一邊覺得她惹事,一邊又奇怪她什麼時候會了醫術。
可是沒人敢出部落去跟古蘭人對上。
只有尼尼部的族長,騎馬出了部落。雖然只是古蘭人的一隻遊騎兵,他也不得不好生招待。
好在那些古蘭人也沒想進部落,只是在部落外面等着葉傾然出來。
葉傾然飛快收拾好一些隨身用品,藥品和工具,又留下線索給詭手,便帶着紫穗離開了部落。
託婭忍着傷,站在部落門口,淚汪汪的送她們,胡生在一邊扶着她,聽她說了事情的經過,也很感激葉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