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不是說我是你最疼愛的小公主,什麼都捨得給我?爲什麼不把古蘭交給我呢?非要交給這樣無用的大王兄?”
“部落不是兒戲!”呼蘭長河重重嘆息一聲。
“不是嗎?可是父汗不也整日喫酒睡女人嗎?”雜麗天真的眼神像利劍一樣刺穿了呼蘭長河。
帳中沒人敢發出一點聲音,呼蘭靖躺在單架上竟覺得無比暢快,胸口積壓的怨氣在這一刻像是得到了釋放。
他真的很想問問父汗,他是否覺得自己錯了,他是否還認爲呼蘭瑞和呼蘭朵麗有最尊貴的血統,是他最優秀的孩子?
那種暢快帶着血淋淋的痛楚回憶讓呼蘭靖靜靜落下淚來。
“請父汗立下傳位詔書,將部落調兵之權教給我,我即刻去救大王兄,不單救大王兄,還要生擒西疆太子。”
朵麗得意地看了一眼蕭楚,“阿楚,你做得到,對不對?”
蕭楚面色沉冷地點頭。
呼蘭長河無奈的長嘆,“好,你去調兵吧。”
“詔書呢?什麼時候給我?”朵麗伸出小手,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
“我要與你的諸位王叔商量!”呼蘭長河怒吼,“若你非要逼我此刻寫,你也不必去救你王兄了,我自去救。”
說着,呼蘭長河扶着椅子顫巍巍站了起來,巨型鐵塔一樣的身體肥肉亂顫。
朵麗撲哧就笑了,“父汗,不要開玩笑了,你現在還能領兵?怕是馬都騎不上去了。”
她捂着嘴繼續道,“好吧,詔書你慢慢寫,反正除了我,你也沒別的選擇。”
說完她就領着蕭楚往外走,“我去準備準備,出兵。”
朵麗出了帳篷,呼蘭長河轟然仰倒在王座上,自己沒有選擇嗎?
“呼蘭靖,你的病可還有治?”
呼蘭靖不知父親爲何突然想起自己,喘息着回答,“王妃說要慢慢治。”
“那就是還有治?”呼蘭長河幽幽道,“好,都退下吧。幾位王弟留下。”
大帳內所有人都不再多言,默默退下。
呼蘭長河頹然地仰坐在王座上,雙目無光,似乎連神魂都已不在。帳中坐着的幾位老臣大多如他一樣,都是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
呼蘭靖被屬下擡回了帳篷,葉傾然已經在等他了,給他吃了藥,他的喘息才穩住。
“不必再裝病了,你可以好起來了。”
呼蘭靖苦笑,“你相信嗎?看父汗那樣失望,我竟然覺得很暢快。”
葉傾然搖搖頭,“你若是真暢快,便不會是現在這副神情了。你還是難過,難過錯過的歲月。難過自己連那樣不堪的王兄王妹都比不過,難過你明明處處優秀,父親卻從不曾將你放在心上。”
“是呀,因爲父汗對他們抱了希望,纔會失望。可我呢?父汗的心情與我無關,因爲他從來不在乎我是怎樣的人。”
看着他一臉的落寞,葉傾然走到帳門,掀開帳簾,“你看。”
順着她的手望出去,呼蘭靖不解,還是熟悉的大營,有巡邏的兵士,有三三兩兩圍着火堆的將軍,還有遠處的馬嘶聲。
“這些人在乎你是他們的王子,在乎你爲古蘭流過血,在乎你會帶着古蘭走向何方。”
呼蘭靖看着那些與他共同戰鬥過的兄弟們,眼眶漸漸溼潤,他笑了,是呀,有人在乎。
“更幸運的是,那些在乎你的人,也是你在乎的人。”葉傾然又補充了一句。
呼蘭靖重重點頭,“明白了。”
他低着頭似是在思考,良久後鄭重看着葉傾然,“謝謝你!”
次日,朵麗與宋雲領兵殺向赤甲衛大營,她命蕭楚帶了一隻小隊隱在暗處,等蕭策現身時再突然殺出擒住蕭策。
朵麗意氣風發地帶着兵馬直接殺到了赤甲衛大營,憑着鐵胎弓的遠距離攻擊,很快就推近到了大營外。
赤甲衛在營前佈陣形成巨大護盾。
朵麗昂着頭縱馬到陣前,“聽說西疆太子來了,何不出來讓本公主一見!”
一騎白馬自營中緩緩而出,蕭策坐在馬上,身穿白甲白盔,斯文俊逸的臉上帶着淺笑,好一名儒將。
朵麗心念一動,這西疆的皇子真是一個賽一個的俊俏,若是生擒了他,她也可再收一名王夫。想到此不禁得意笑道。
“俊哥哥,你能不能把我王兄放了,然後自己走過來,讓我帶你回家啊?”
“還有你們那個郡主,還活着嗎?她中了毒,若是想解,出來給我磕三個響頭,我便救她!”
蕭策還是第一次見如此不要臉的女子,也沒了笑意,蹙眉道,“蠻女無禮!”
朵麗正欲再說什麼,突聽身後兵士來報,“公主,我們後路被斷,左洪朝傾營而出。”
朵麗聽後臉色一變,瞬間便下了決心,小聲道,“傳領蕭楚找機會生擒蕭策,以他的命相脅。”
前面是赤甲衛的利甲,後路又被斷,此時只有擒住蕭策才能全身而退了。
而就在此時,斜裏衝出幾匹戰馬,立馬在兩軍陣前,爲首兩人正是蕭楚與醜女孫芳。
朵麗見狀驚道,“蕭楚,你?”她不解他這樣現身,該如何偷襲生擒蕭策?
“你們怎麼會在一處?”而這個孫芳來這做什麼?裝模作樣的騎在馬上想做什麼?
葉傾然已經懶得再跟她廢話,直接撕去臉上面皮,丟給她。
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蕭楚側眸,眼含笑意,一臉欣慰。想來整日對着那張醜臉也是忍耐夠了。
“你是誰?”朵麗大驚,後退兩步。
“葉傾然。”宋雲幽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而西疆陣中此時已經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楚王,楚王,鎮國郡主,鎮國郡主尋回楚王了!”
蕭策看着此情此景,也是紅了眼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七弟還活着,更不敢相信葉傾然這個女人真的說到做到。
“七弟,郡主,可安好?”
蕭楚懶懶揮了揮手,算是答了,葉傾然則衝着他大叫,“多謝殿下,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