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兄需要靜養，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是，那兒臣是否可以去母妃殿裏看看？”
“不必了。物是人非，去了也不徒增傷心，等過段時間，去你母妃墓前祭奠吧。這些日子，你就只管呆在楚王府，等大理寺的調查結果吧。”
走出皇宮，蕭楚立在大殿前門，看着昏沉的天空，許久無言，這座皇宮他已經無比陌生。
他在這裏長大，小時候因爲臉上的印記在這宮裏看了許多冷眼。但他還是會有期待，盼着父皇來看母妃，那時他也會笑着看他。
可是更多的時候，他看到的都是他在教導別的兄弟們。太子，恭王，他們都能經常陪在他身邊。
而母妃卻不許他主動去見父皇，只有父皇高興時主動走入母妃的宮殿，他才能見到。
那時候他以爲是自己不夠優秀，所以即便沒有父皇的教導，也沒有給他指派好師傅，他也刻苦自學。後來父皇誇讚了他的劍術，他便想在沙場上證明自己，他十二歲就開始跟着去沙場歷練。
終於父皇看到了他，可同時他也發現，父皇眼中的欣慰很快就有了疑慮。
他以爲只要自己沒有野心，總有一天父皇會明白。
可如今，父皇明明在笑，明明在誇獎，他卻再也沒了期待，因爲父皇將那絲疑慮也藏了起來，他的笑容裏只剩虛僞。
當一位父親對着兒子戴上虛僞面具時，他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而這座皇宮，再也不是他的家了。母妃不在這裏了，他對父皇也再沒了期待。
蕭楚勾了勾脣角，勾出一道冷芒，沒有絲毫溫度的笑意，他大步踏出宮門，沒有回頭。
回到楚王府，沒多久，整座王府便被禁衛軍圍住。說是襲擊皇子的兇手沒有抓到，要暫時保護他的安全。
皇宮內，皇帝的貼身太監匆匆從殿外進來，行禮後壓着嗓子道。
“陛下，楚王那邊一切如常，回府後便在書房看書，然後就睡下了，其間沒見過任何人。”
“你的人親眼看他睡下的？”
“是。”
蕭歷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又道，“繼續盯着。”說完，他眯起眼睛，想到沒有跟蕭楚一起回來的葉傾然，又問道，“葉傾然在哪？”
“在蒙山。”老太監躬着身子，小心地回答。
“盯緊她。”
老太監連忙點頭，外面有報，香美人來了。
蕭歷揮揮手，老太監立碼識趣的退下了，外面傳來香美人酥軟的聲音，“陛下。”
緊接着一陣香風襲來，年輕貌美的香美人便衣袂飄飄的進來了，步履盈盈，如弱風拂柳，一雙媚眼挑着楚策，滿滿的欲語還休。
蕭歷立時便覺得骨頭都酥了，他招招手，香美人便搖着腰肢坐到了他腿邊，將手裏端着的托盤放在案上。
“陛下，臣妾服侍您服仙丹。”
蕭歷看着托盤上的黑色絲絨盒子，立時兩眼放光，“好，好。”
蕭歷看着藥丸覺得全身的細胞都活躍起來，他貪婪地呼吸着香氣，看着香美人將藥丸拈在指尖，又輕輕含在她的兩片紅脣之間。
他便如暴躁的野獸般撲上去啃食金丸，香美人順勢倒在他懷裏，咯咯的笑着。
蕭歷也分不清是藥丸的香氣，還是香美人檀口中的馨香，他只覺得一陣清涼入腹，他瞬間便飄飄若仙。全身舒暢，似乎是飄浮在仙氣繚繞的仙界。
眼前的香美人也化身成了天上的仙娥，在他眼前舞動飄飛，眼神裏的媚態像水滴欲落不落。
會仙丸，不愧這丹藥之名，每次服後，蕭歷都覺得自己登上了仙界，與那些仙人一起共飲共食。那裏的仙女都不是凡品，一個個只消一個眼神，便能讓他身酥骨軟。
而那丹藥清涼過後，便如火熱的火焰流轉在他的四肢百骸，讓他覺得自己有用不盡的精力。
香美人推着他來到大鏡前，藉着大殿四周的燭火，他看到鏡中的自己，灰白的頭髮一點點轉黑，鬆弛的肌膚越收越緊。
連胸肌腹肌都再生了，蕭歷看着鏡中重現年輕的自己，不由得意的哈哈大笑。
再看身旁媚態入骨，幾乎貼在他身上的香美人，哪裏還能停得片刻，直接抱着人混入龍榻，榻翻紅浪。
年輕的軀體，讓他煥發了無限的活力，香美人一聲聲歡暢的吟哦，與嬌滴滴的討饒，更是讓他有了無限的滿足。
他返老還童，西疆便永遠都是他的。他的兒子們縱然年青能幹又怎樣，他們依然是他的兒子。而這個皇位將永生永世屬於他。
蕭歷想着自己的千秋萬代，更加雄心勃勃地馳聘着，似乎他駕馭的不是女子，而是策馬奔騰在他的天下。
他覺得自己似乎有用完的精力，等他等於饒過香美人時，殿內的紅燭已經燃去了大半。蕭歷滿足地翻倒在龍榻上，看着殿頂的龍雕，發出滿足的笑聲。
香美人滿身紅痕，衣香鬢影俱是瀰漫着淫扉之意，她趴在榻上一動不動，滿臉承寵的嬌柔，可眼中笑意卻隱着一絲陰毒。
“陛下，似乎比上次更年輕了，臣妾喫不消了。”她嗔怪。惹得蕭歷笑得更加放肆。
“上天讓陛下得此神丹，就是爲了讓您永久掌管天下，這是上天憐惜蒼生，只有陛下這樣的有道明君，才能帶給天下福祉。”
“哦？你也這樣覺得？”蕭歷挑眉。
“自然，難道不是？太子仁厚卻不擅用兵，楚王雖然征戰沙場，卻少了些規矩，九殿下還小。上天一定也是覺得只有陛下文武雙全，又福澤深厚，應該永遠執掌西疆，不，不止西疆，應該是執掌天下。”
她的話，蕭歷深以爲然。回想剛剛自己的重回青春，生龍活虎的情景，他覺得自己還像當年奪取天下時一樣豪氣滿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