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過和坦有一句話倒是說對了,她的確輕得像根羽毛,瘦弱蒼白得好像隨時能被一陣風帶走。

    想起她剛纔在雪地裏像只兔子似的小小的一團,他煩躁得想殺人!

    “滾!”

    他咬牙扔出一個字。

    和坦嚇得渾身一個激靈,想了想,知道玄蒼定然是心情不佳,再說下去恐怕他自己也要遭殃,索性先走吧。

    只是走到門口,他又不由得回過身來,道:

    “爺,奴去替您看看王子妃吧,聽碧春那丫頭說,王子妃今天一天都沒喫東西,好不容易想喫冰糖銀耳羹,剛纔那兩碗本來是給您和王子妃準備的,結果打碎了,不知道廚房裏還有沒有了,若是沒有,奴讓德澤師傅做點喫的給王子妃送去……”

    話剛說到這裏,玄蒼驀然回過頭,利刀一般的目光射向他。

    和坦渾身一抖,眨巴眨巴眼睛說道:

    “不說是您吩咐的,奴就說,是剛纔奴喫的那一碗銀耳羹的回禮。還有,奴可以證明,您今日是因爲在望江樓喝了太多的酒,雖然號稱漠北的千杯戰神,但酒不醉人人自醉嘛,您還是有些喝醉了,纔會對王子妃……反正您肯定不是有心的!”

    和坦機靈着說完,立刻閃身到了門外,將門關上。

    “分明就是在意人家,還不肯說,怎麼沒見你爲雲家大小姐煩心過?”

    和坦邊小聲地咕噥着,邊往廚房走去。

    聽雪軒裏,玄蒼沉沉地閉上了眼睛,腦海裏翻來覆去都是她的影子。

    終於把她變成他真正的女人了,可是想着她的第一次不是給了他,他煩躁得想要殺人。

    那個人到底是誰?

    最好別讓他知道他是誰,否則他一定會殺了他!

    落梅閣裏,碧春依舊痛哭着,彷彿被強迫的人是她,受了委屈的人也是她。

    “縣主,您爲什麼不讓奴婢說?”

    碧春坐在牀邊,狠狠抹了一把眼淚,

    “如果玄蒼王子知道您已經經歷過一次這樣的對待,還會忍心這樣傷害您嗎?”

    雲夢牽坐在牀榻上,雙手抱着膝蓋,整個人都像是放空了。

    他剛纔傷害了她嗎?

    他明知道她是不願意的,卻還對她做了那種事,的確是一種傷害。

    可他卻似乎一直在不遺餘力地討好她,讓她置身一種無法言說的尷尬境地,那種感覺……真是該死!

    良久,她才勉強笑了一下:

    “如果他知道了只會嘲笑我,不知道又勾?引了誰,讓人家按捺不住,偷偷地跟到芳華泉裏。或者,那不過是我爲了掩蓋自己的不檢點而編造的謊言。”

    “他怎麼能這樣想?那分明是大小姐作的孽,您爲什麼不告訴他?”

    “碧春,如果我告訴他這一切都是雲夢蝶做的,你覺得他會相信我,還是會爲我去找雲夢蝶算賬?”

    聽到這裏,碧春漸漸垂下了頭,老半天才咕噥道:

    “縣主,奴婢就是氣不過,您明明這樣好,爲什麼玄蒼王子就是看不見?爲什麼他的眼裏只有大小姐那個所謂的小新娘?五歲時拜過的天地,虧大小姐還記得,虧玄蒼王子他還念念不忘!不僅念念不忘,他還把它當真了!不管大小姐多麼壞,他都能照單全收,玄蒼王子是不是瞎了?”

    碧春想到了剛纔在廚房裏和坦說過的話,更是爲雲夢牽感到不值,

    “縣主,您知道爲什麼玄蒼王子遲遲不與您拜天地嗎?雖然聖旨上說,婚事從簡,但是隻有拜了天地纔算是真正的夫妻,奴婢聽和坦說,那是因爲,玄蒼王子十歲那年,與五歲的大小姐拜天地時就曾說過,他今生今世只會拜這一次天地,只會娶她一個人,所以皇上說婚事從簡,他卻連天地都不肯與您拜。”

    碧春無奈地扯了扯脣角,繼續說道,

    “一個五歲,一個十歲,兒時過家家一樣的一拜,竟然就定了終生。奴婢該說他們幼稚,還是該說他們浪漫?五歲時的大小姐,真的有那麼好嗎,讓玄蒼王子一眼就定了終生?那還是個娃娃呀!不過奴婢聽和坦說,五歲的大小姐,生得就跟年畫上的女娃娃一樣,整個人白白嫩嫩的,紅紅的小嘴巴,眼睛又大又幹淨又漂亮,就像漠北的滿月,尤其一哭起來的樣子,別提多讓人心疼了。不過和坦還說,如今他從大小姐的臉上,卻再也見不到那雙滿月一樣的眼睛了,倒是縣主您的眼睛,很像他記憶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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