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真的把銀錢都給了你。”
在說出這句話時，玄蒼心中發緊，莫名地失落。
賀蘭宣朗這才自覺上當：
“你詐我？”
“兵不厭詐，看來賀蘭先生不應該只是舞文弄墨，還應多讀些兵書纔是。”
“我又不領兵打仗，讀兵書做什麼？”
賀蘭宣朗有些氣惱。
“所以，她爲什麼把銀錢都給了你？”
玄蒼進一步問道，
“別說什麼你拿着銀錢去煙雨樓買樂子的話，去煙雨樓，用得着五百兩黃金？那足以讓你買下整個煙雨樓。”
對於這個問題，賀蘭宣朗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良久地沉默着。
因爲這涉及到一個重要的祕密，一個雲夢牽不讓他公之於衆的祕密，所以他不能說。
玄蒼卻頗有耐心，只是等待着。
其實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明明有那麼多正經事等着他去做，可他卻偏偏在這裏審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也許一開始，他只是想拿賀蘭宣朗撒氣。
因爲他從來得不到雲夢牽的真心，所以只能從旁人身上尋找平衡。
可是當他發現那把摺扇並不普通的時候，對賀蘭宣朗的心思便又多了一層。
“不想說是嗎？”
見賀蘭宣朗沉默良久，一言不發，玄蒼也不急不惱，而是道，
“我可以容你再想想，想好了再回答我。雲夢牽奉旨去芳華泉沐浴那天，你在哪裏？”
其實玄蒼心裏知道，雲夢牽說的便是真正的答案。
否則，那天雲夢蝶並沒有去芳華泉，若不是她算計了雲夢牽，又怎麼會知道得那樣清楚？
甚至，雲夢蝶應該清楚地知道，那天晚上強迫了雲夢牽的男人到底是誰。
一想到那天晚上芳華泉裏的畫面，玄蒼的心忽然揪作一團，狠狠地痛着。
被親姐姐算計失了清白，在大婚前夕，被一個連是誰都不知道的男人，當時的她，該有多麼絕望？
所以她對雲夢蝶、對柳姨娘、對整個雲家的恨，都是一件一件罪惡累積起來的。
想到這，他不禁胸口發窒，好像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嚨般難受。
可是多疑的他，還是選擇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所有涉及到賀蘭宣朗的事，他都不想放過。
思慮間，只聽賀蘭宣朗慢條斯理道：
“這件事，你還真是問着了。因爲那天給我的印象深刻，所以我至今都記得。”
微頓，賀蘭宣朗似在回憶那天的事，
“那天白天，我一直在店裏，晚上我去了煙雨樓找千飛霜，不巧的是，千飛霜不在，我正想打道回府，天公卻不做美，突然電閃雷鳴，疾風驟雨，把我隔在了煙雨樓。我等了好久，那雨也不停，後來便僱了輛馬車把我送回去了。”
“何人可以作證？”
“當晚在煙雨樓的人都可以作證......對了，那天晚上，柳家的大公子柳治遠也在，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他。他素來看不上我，他說的話應該不會有假吧？”
“千飛霜爲何不在？”
“煙雨樓的人說她那日去了聽泉寺喫齋唸佛，故而不在。”
賀蘭宣朗疑惑道，
“你問這個做什麼？”
既然玄蒼問了，就證明那日必然發生了什麼讓他在意的事，而且應該與雲夢牽有關。
可到底是什麼事？
他只知道，那天夜裏，上將軍夫人難產，雲夢牽從芳華泉匆匆趕回上將軍府。
可是並沒有人給她送信，她只說因爲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所以趕了回去。
這未免也太巧合、太神奇了！
這時，旁邊一個戴着面具的玄衣衛忽然碰了碰另外一個玄衣衛。
那玄衣衛這纔想起來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走到了玄蒼面前。
雙手恭敬地將那個物件奉上，那玄衣衛道：
“爺，抓他的時候，從他的身上掉下來這個。”